第45章 杨兼禽兽(第13/14页)

“啊?”冯小怜叫了好几声,宇文会这才回神,说:“怎么、你怎么了?”

冯小怜说:“大将军,怜儿与将军实在有缘无分,怜儿不想惹得大将军与宇文郎主不快,还请……还请大将军放过怜儿罢,况且……况且怜儿早已……早已心有所属。”

宇文会震惊的说:“你……你心中有人了?是甚么人?!”

冯小怜没说话,低垂着头,满眼都是浓情蜜意,和方才看宇文会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咬着丰厚的嘴唇,轻声说:“是……是……”

她说到最后也没说出口,却用余光羞涩的瞥了一眼内间,宇文会当即明白了过来,是杨兼!

宇文会失魂落魄的,一方面是没办法抱得美人归,另外一方面他似乎惹了兄长不欢心,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等了好一阵子,兄长也没出来,一直呆在杨兼的屋舍里,宇文会只得转身离开,打算一会子再来看看。

他垂着头,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往前走,唉声叹气,险些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是韩凤。

韩凤手里握着长戟,冷笑说:“怎么,眼睛瞎么?还是找打架?”

宇文会难得没有理会韩凤,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说:“韩凤我问你。”

韩凤奇怪的说:“食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

宇文会继续说:“如果……如果你惹了兄长不欢心,该怎么弥补?”

韩凤想了想,说:“陪他比试。”

宇文会说:“你脑子里除了打架,装的都是草么?”

韩凤嘲笑的说:“我没有兄长,也没惹兄长不欢心,我怎么知道,你找有兄长的去!”

宇文会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韩凤一个孤家寡人,也没有兄长,别人投降都要做半天心里建设,韩凤不同,抱着他“老婆”长戟就来投降了,因此问他等于白问。

宇文会便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有兄长,可不就是正在养伤的安德王高延宗么?

高延宗被抬回来之后一直在养伤,安分了许多,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只字不提投降的事情,好像在消极抵抗。

宇文会便找到了高延宗,高延宗用了膳,悠闲的躺在床上,也不脱鞋,翘着腿儿晃来晃去,他方才说口渴,又不想喝水,要吃甜瓜,把四兄高长恭指使出去找甜瓜了,这会子悠闲又放浪。

宇文会走进来,高延宗只是瞥了他一眼,当做没看见。

宇文会自己拉了一张胡床,也就是小马扎坐在床边上,看着高延宗说:“我问问你,你如果惹了兄长不快,一般都怎么办?”

高延宗一听,神经登时绷紧了,脸色不是很自然,说:“甚么怎么办?”

宇文会又说:“比如说……你说了甚么重话。”

重话?

——叛国贼!叛国贼!

——我要杀了你!

——你死了我才欢心!

高延宗翘着腿,但是腿有点僵硬,登时想到了那日里对高长恭的怒吼,稍微咳嗽了一声。

宇文会没发现他脸色僵硬,继续说:“说了一些特别……特别伤人的话,他当时没说甚么,和平常一样,但你觉得他肯定特别伤心,你说该怎么办?”

伤人……

受伤……

伤心……

这些字眼在高延宗的心窍中不断的打转儿,难道自己说的话很伤人么?但都是大实话,他明明就是叛国贼。当然了,甚么杀了他,死了才欢心这些都是气话,不算数的。

高延宗想到这里,心窍揪成了一团,好似是拧起来的湿毛巾,还淅淅沥沥的滴答着水,脸色一凛,翻身从床上蹦起来,居高临下的站在床上,冲着宇文会怒吼:“你找茬儿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指桑骂槐,你骂谁呢!有话不能直说吗,非要拐弯抹角,你有意思没有?!”

宇文会被他连珠炮一样轰炸,完完全全蒙了,说:“甚、甚么指桑骂槐?”

高长恭好不容易找了甜瓜回来,便听到屋舍里吵闹成一团,宇文会大嗓门喊着:“我又没骂你!”

高延宗怒喝着:“你就是骂我了!”

宇文会:“本将军见得多了,从没见过上赶着找骂的。”

高延宗:“你分明就是骂我!”

高长恭揉了揉额角,劝架说:“阿延、大将军,听长恭一言,不要吵了。”

二人根本不理会高长恭,继续吵架,结果就在这光景,“嘭——”一声,屋舍的门被撞开了,韩凤一头大汗冲进来,说:“都别吵了!将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