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5页)
如此无可奈何的语气,是情人之间另一种甜蜜。
更何况白雪岚是苦苦经过一段追求的,当日不可得的痛苦,如今变成了感受着爱人无可奈何的纵容,那是从地狱到了天堂的畅快。
所以他也不再掩饰了,爽朗地笑起来,「我自以为自己是很有出息的。」
宣怀风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谁在后面扯他头发,回头一看,竟又是一张巨大的毛脸。幸亏白天已经吃过一次惊,这次有了经验,就知道还是白将军在捣蛋。
白雪岚随着宣怀风回头,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发现白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离得宣怀风那样近,唬了一跳,唯恐它又要咬人。
正要动手,却看见白将军拿头往宣怀风肩上轻拱,像打招呼似的。
宣怀风小心地试着摸了摸它那狮子般张支的鬃毛,竟然听见它发出一个柔和的声息来。
宣怀风讶道,「这可怪了,忽然这样友善起来。该不是谁忘了喂它,把它饿坏了。有马粮没有?给我一些。」
白雪岚两盏灯似的眼睛,仔仔细细把自己的马做过一番观察,知道它对宣怀风确实表现着一种亲密,才找出一把豆子来,递到宣怀风手上。
宣怀风把豆子抓着,摊开掌心。
白将军凑过头,舌头一卷,就全卷到嘴里去了,吧唧吧唧一嚼。
接着,又往宣怀风空空的掌心上舔。
宣怀风掌心痒痒的,不禁笑起来,他第一次见白将军时,就很喜爱它,只是白将军又高傲又凶悍,总不能亲近,深以为憾。
现在这骏马忽然示好,他便十分地兴奋,向白雪岚说,「再给我一把豆子。罢了,你脚边那装豆子的袋子,索性拿给我。」
白雪岚便将豆袋子拿给他。
宣怀风见白雪岚脸上的笑容有些蹊跷,问他,「怎么?连一匹马的醋,你也要喝一坛子吗?」
白雪岚问,「我还不至于喝自己的坐骑的醋。只是我知道了,它怎么忽然肯和你亲近了。」
宣怀风正为此不解,便问,「是什么缘故?」
白雪岚眼神里逸着一点邪气,低声说,「你不见它总拿鼻子蹭你身上?它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宣怀风问,「我身上的味道?我身上味道怎么了?」
白雪岚呵呵一笑,「这么一下午,你身上自然有我的味道。所以它也自然知道你和它的主人,是一个很亲密的关系。唉,早知道事情这样容易,我们早点把事情办了,你也好早一些和白将军一起玩耍,是不是?」
宣怀风正从袋子里掏豆子,要去喂马,听见这样调戏人的话,把手上抓的一把豆子全扔在白雪岚身上了,笑骂道,「你自己不做好人,连骑的马都要教坏吗?」
豆子打在白雪岚身上后,都跌到了雪地上。
白将军不是一般坐骑,跌在地上的食物,它是不屑去吃的,仍是来拱宣怀风,见宣怀风只顾着声讨白雪岚,一时得不到食物,又转过去用头拱自己的主人白雪岚。
两人一马,倒是乐了好一阵。
最后,还是宣怀风把半包豆子一把把抓出来,都喂了白将军。
白雪岚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忽然提醒道,「我有言在先,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抱怨。」
宣怀风问,「抱怨什么?」
白雪岚促狭道,「从前你只要喂饱一个姓白的就行了,以后任务翻个一个倍数,要喂饱两个姓白的。你岂不是辛苦?」
宣怀风豆子已经喂完,只剩一个麻布口袋,拿麻布口袋挥了他一下,笑道,「怎么会辛苦?从前,我喂那个姓白的,以后我换个差事,只喂这匹姓白的。从前那个,我要开除掉。」
白雪岚叫道,「了不得,我倒要和自己的马争宠吗?不行,我们快回车里去,把它关在外面,仍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刚好这时候,护兵又送了烧好的热水过来。两人随随便便洗了手脚,漱一漱口,回车上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出发,队伍仍是朝着南边走。途中若是经过小城小镇,就花些钱租店;若是夜来刚好停在野外,自然还像那夜一样,燃起篝火,在铺了厚厚褥子的马车上过夜。别的骑兵没有马车可睡,都是手脚麻利地搭帐篷。
白雪岚和宣怀风是完全不用辛劳的,只当享受一番野趣。
每天日暮歇息,日出上路,这样穿山过林地走,没有绕太多路,也算颇为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