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修订版)(第4/5页)
皇帝眸色一沉,放在桌案上的手,不自知的捏紧。
赵棠赢眼角一挑,缓缓道:“不过父皇素来是知晓儿臣秉性的,儿臣重孝,不愿背负这千古骂名,所以只要父皇杀了孟子思,儿臣便愿意多等几年,如何?”
这些年,皇帝鲜有所出,宫内能排得上号的皇子少之又少,更何况他还有赵家作后盾,朝内根基颇深。
只要没了孟西洲这个唯一的争权者,皇位便有十足把握,不会落于旁人之手。
如此一来,他还会是那个忠孝谦和,受天下文人追捧的东宫太子。
他留得清誉,只等时辰一到,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像是市坊之间谈货议价的商人,孟棠嬴冷静异常,诱着贪恋皇位的父亲,一步步的走入自己布下的牢笼之中。
“父皇,您是最清楚的,子思这次违背了您的圣意,认那个外室做了世子妃,只这一件事,您就应该明白,他跟我们不一样,他重情重义,不会为了权势,去舍去一切。”
“他会忏悔,会内疚,甚至不惜糟践自己,您真觉得,这样的T栀子整理W人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孟棠嬴话语温和而缓慢,让人听了,便不由自主的想要认同。
皇帝看着孟棠嬴眸色没有一丝温度,浅笑一声,问:“你在此事上,怕是也出了不少力吧。”
孟棠嬴自诩没做什么,不过是布下一个天衣无缝的死局给他来闯罢了。
不论孟西洲当初选的哪一个,他都是必输。
不过孟棠嬴自始至终都知道他不会选沈知意。
爱或不爱,都不会选。
他唯一的失策,便是阴阳壶里的那一半真鸩酒。
那半壶真毒酒,本是留给秦家二小姐的替身,他本还留着一出让孟西洲目睹“秦家二小姐”被迫饮毒酒而死的戏码。
只可惜,那杯酒却意外被沈知意服下。
沈知意……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细小的刺,嵌在孟棠嬴的心口。
只要一想到她,那种失控感,便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出来,将细小的伤口无情扯开。
难以忍受的疼痛后,他才发现那处细小的伤口已经溃烂成疮。
孟棠嬴猛地敛回思绪,温声道:“儿臣不过是帮着他认清自己的真心罢了,您看,现在他不就认清了么,您看上的这位储君,此时正卧床痛哭呢,听说方才还吐了几次血,能不能熬过今日还未可说。”
皇弟看了他半晌,忍不住冷嗤一声,讥笑道:“呵,好算计,真不愧是赵家后人。”
孟棠嬴听到赵家后人这几个字,不由得心口一抽。
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压迫而来。
他如今就只是赵家人,连他的儿子都不算了么?
他稳了稳心神,“罢了,不如让母后同您聊聊吧,有很多事,母后一直想问您来着。”
“我同她早已同床异梦,无甚好讲。”皇帝闭上双眼,连看都没再看赵皇后一眼。
前几日新春设宴,他也不过是同她走了走过场,态度并未比现在好上几分。
“夫君就这般恨我么?事到如今……一些事,不该同我讲明白么?”
守在一旁的赵皇后,缓缓走向皇帝那处,每一步,都分外缓慢。
恍惚间,她回到二人成亲的第一夜,他满身酒气的走进内室,轰退下人,随后步脚踉跄的扶着门,睫羽间沾了水汽。
在他柔柔对她一笑后,她便什么都忽略了。听他口中混沌不清的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因为她当时,眼中只有他清朗俊俏的容颜,已然失了神。
她思慕他太久了,久到从儿时第一次见面,就无可自拔的迷恋起他来。
她知他清冷待人,独来独往,从不贪恋女色。
直到她偶然撞见他带着洛家嫡女逛水粉铺子。
看到他们藏在袖笼下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相依在夕阳之下。
她嫉妒,嫉妒的发狂,那种情感宛若带刺的荆棘束缚着她,让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她病了。
好在赵家权势滔天,父亲为他自己,也为了她,挣得这门亲事。
那一夜,他们肌肤相亲时,她听到他温柔的对自己说,“娴儿,我心悦与你。”
只这一句,便让她同赵家一起死心塌地的支持他,坐上那至高的位置。
从T栀子整理W那日起,孟鸿羲便是自己的夫君了,是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