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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惹恼了我,宝莉在我心中是宝贝,他却说扔就扔?我挥手就打了过去,他扑过来,我们扭在一起。他骂我,瞧你个小瘪三样,你是不是暗恋她?你要是暗恋她就去告诉她,然后不用费力气就能当爹了,这是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她说过,即使没有男人爱也不会爱上你的。
我呆了,这是宝莉说的话?自卑感让我发了疯!我和马修拼命了。他高我十个公分,只有一米七三的我、瘦弱的我在他手里犹如一个生了病的小柴鸡,他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我打倒了,我脸上流了血。他哼了一声,小瘪三,就你,还想和我争风吃醋,告诉你,我扔了东西也不会轮到你。
这就是我哥们儿说的话?我打红了眼,到处是血,为了一个女人。
而马修蔑视的眼光让我不能接受,我要让他为这蔑视的眼光付出代价!
桌子上的水果刀闪着动人的光芒。昨天,我还用它削过水果。我抄起水果刀,发疯一样刺向他,我要刺瞎了他的眼睛,我想,这一辈子,他休想再看到宝莉,这就是我的想法。
他捂着眼睛狂叫着,我有点发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疯狂地流着血。楼道里挤满了人,有人叫着,杀人了,杀人了——我呆了,我杀人了吗?我只是想刺瞎他的眼睛而已,我只是想不让他再看到美丽的宝莉。段砚闻讯也跑了过来,他进来后就吓呆了,我全身都流着血,而马修更是血迹模糊。接着,我听到了警笛声。
那天晚上,我被警车带走。在警车的呼啸而过的时候,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这一切,因一个女人而起,而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我这么爱她。
我这么爱,爱到为她拼命了。
从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是一场劫难,她光滑的身体,平坦的小腹,安静而美丽的眼神都成了致命诱惑,我无力自拔。
警察问马修,他要杀你?
马修答,他失手了,他没有想杀我。
他的回答救了我,我的刑期由此减少到两年,而所有的起因由此曝光,他致使女大学生怀孕,学校给予了开除处分。在离毕业还有三十天的时候,我进了监狱,马修被开除,而宝莉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劝退学,从此不知去向。总之,她没有回家,段砚来监狱看我时说,我找遍了所有宝莉可能去的地方,没有她。
马修成了瞎子,他再也不能画画了,这个想去法国的人终于梦断在二十二岁的那个夏天的晚上,而那个北京女孩子一个人去留学了,甚至,没有与他说再见。
只有段砚一个人拿到了毕业证书,他给我买来好多吃的用的,然后与我告别,他要去香港了。他说,我也去看马修了,马修自杀过,他说过会恨你一辈子。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马修回到了他的水乡小镇,在一所中学里当教员,他唱歌不错,于是,教了音乐课,一个美院毕业的学生却教起了唱歌,这真是笑话。
我在监狱里每天发着呆,不知两年的时间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不过是一瞬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即使进了监狱,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昨天我们三个还在开满油菜花的乡下画画呢,我们还等待着宝莉穿着红风衣向我们走来呢,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段砚走之后,小宽隔一段时间来看我一次。
他留在了这个城市,为了陪我。本来,他是想出国的,他姐姐给他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可是他没有走,十天半个月来看我一次,带我爱吃的绿箭口香糖,带一些狗肉来,来了就眼睛一直看着我,眼珠一动不动。他还是那么苍白,还是不喜欢说话,还是喜欢拿着那把小提琴来。
来了他叫我哥。
监狱的人说,他是你弟弟?
是,我说。
看你弟弟长得多好看,你不如他,而且,他很羞涩腼腆。没有几次,那些女犯们在小宽来了之后就叫他,小宽,小宽。
他就是这样,往哪里一出现,就能引起女人的轰动。
有些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莫明其妙,让你跟着他走,一直被他引诱着,小宽是这样的人。
所有人全说我错了,说我不应该对马修下手,而且下手下得这么狠,只有小宽说,哥,你应该这么做,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