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衍,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一个人的(第13/14页)

厉择良无趣地横扫了她一眼,禁止她再说下去。

“丢人。”他黑着脸说。

“是啊,他这样真丢人。”

“我说的是你。”继续黑脸。

真不知道沈志宏半生英明,怎么生了个这种女儿。

二十岁的写意和现在的模样已经差不多,个子高挑,脸蛋却有些婴儿肥。纯黑的直发留得长长的,总是扎成简单的马尾,一副利索的样子。她怕热,喜欢穿极短的牛仔裤,将一双长腿露出来。不说别人,就连见识过她小时候丑态的侯小东一见她的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只要发现,就会冷冷地对侯小东说:“你往哪儿瞄?”

“你家闺女儿不错啊,要熟了。”

暑假到了,他八月就去德国,却还要在学校处理些事情,就先送写意回家去。

“我不想走。”其实是怕这一走,他就去德国了。

“学校放假了,你留在这里还不是闲逛。”他说。

回B城时,侯小东同来送写意,她坐不惯飞机,只好替她买火车票。

“我要是不在旁边,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趁着厉择良去买东西,她问了侯小东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小写意,你放心啦,你死皮赖脸地追了他这么多年都没到手,其他女的更不可能功力比你还深厚。”

“我哪有死皮赖脸?我们是两情相悦,好不好?”

“你这话,敷衍敷衍我或者骗骗你自己还行,你敢在你的阿衍哥哥面前说说?”侯小东故意翻白眼。

“可是……”她词穷了。

“你见过有你们这样‘两情相悦’的?”

“也许有啊。”

“你信不信他一直当你是小屁孩儿?”

侯小东当场打击她。

“这样好了,我举个例子,你们有没有……”他本想问得大胆一点,但是怕吓着小姑娘,于是改了口,“有没有接吻?”

“没有。”

“你们有没有牵过手?”

“没有。”

“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没有。”

“有没有送过花和礼物给你,或者讲过甜言蜜语?”

“没有。”

“那你俩一天到晚在一起都干什么了?”

写意想了想,得出一个惨淡的结论:“学习。”

这时厉择良拿着饮料回来,问:“什么学习?”

侯小东连忙拍了拍写意的肩膀,呵呵一笑,“我在教你家小朋友从小要立大志做大事,还要好好学习。”

两人送写意上了车,从月台出来,他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侯小东嘿嘿笑着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突然觉得屋子异常安静,看了会儿德语教程,总觉得有些累,便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门突然被钥匙打开了。

他睡眼惺忪地翻过身,却不想一个人三五步跑进来,扔下行李就趴在他身上,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阿衍……”两个字刚一出口,写意就眼睛红红地落下泪来,后来越哭越无法收拾,就只听见嘤嘤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撑起身体,睡意去了大半,坐起来,“你怎么折回来了?”

“阿衍,你不要我了。”她哭得泣不成声地说。

他哭笑不得,“怎么突然就……”

“猴子说你不会喜欢我,可是阿衍,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不要我。阿衍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你当我是小屁孩儿,还是当我是拖油瓶,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去德国之前是我的,去了德国还是我的。阿衍这辈子只能为我夹丸子,只能给我讲题,只能替我去买衣服,只能带我去看牙,只能给我做饭,只能对我说甜言蜜语,只能牵我的手,只能吻我,只能和我两情相悦,只能说喜欢我,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哭腔,把一大段语无伦次的告白用撒娇的方式说完。他听了以后没有回答她,却隐约觉得心里潮乎乎的。

久久之后,他才说:“你还小。”

她已经哭累了,睡在他的怀里,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写意,等我回来吧。”

不过,还来不及等他回来,她就到了德国。

她在海德堡见到他,说:“阿衍,这个世界上,原来只有你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她面带笑容,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却带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