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岂是只有爱与不爱那么简单(第6/9页)

厉择良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去掏烟。

挂了电话以后,季英松忽然开口说:“你应该三思。”

厉择良本想点烟,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又将打火机收了回去,“这个项目是厉氏进军B城的第一步,我不想三什么思。”

“我以为……”季英松透过后视镜,看了厉择良一眼。

“英松,以前的你从来都不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厉择良抬起头来对他笑,也恰当地打断了季英松的话。

那样的笑容,是一种警示。

季英松适时噤声。

这场暴雨来势有些凶猛,并且持久不衰。

摆席的酒店在A城的机场附近,离市区还有一些距离。雨下得很大,虽然高速路上的排水系统比较好,但是汽车飞驰而过时依旧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水雾。

季英松开车的技术还不错,坐起来很平稳,可是在车子滑过一个弯道之后,写意开始觉得呼吸紧张。

她一直容易在高速路上晕车,无论坐的是宾利还是夏利,只要有一点颠簸就照晕不误。

曾经吴委明揶揄她:“你只有坐公交车不晕,看来这辈子倒可以省不少钱。”

“你知道个啥,说明我这人的平衡感受器官的功能很好,比你进化完全。”

而厉择良从那个电话后就没再开口了。

她也没有精力说话,尽量想点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双眼则直视前方,她可不想将刚才吃的午饭全吐在厉择良的座驾内。这种宾利车,让她做牛做马一辈子也赔不起。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前面开始堵车,而过来的车辆则一个也没有。朝前望去,她的视线里全是在能见度不高的暴雨里闪烁着的一串串汽车尾灯,索性什么也不看。听到他们提起蓝田湾,写意的心情开始莫名烦躁起来,而且突然不想待在车里,对一切都很反感。

季英松看见她一脸难受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关切地说:“沈律师,车上有梅子糖,你要不要试试?”

写意不想开口说话,轻轻点点头,这东西治标不治本,但缓解一下终究是好的。

季英松便翻开副驾驶的抽屉拿了一包糖出来,一手掌方向盘一手将东西朝后递。写意伸了下手,没有够到。

而旁边的厉择良则单手撑着下巴一心看着窗外,事不关己的样子,别说要他说句关心人的话,就连手也懒得替她抬,丝毫没有要帮个忙的意思。

明明见她这么难受,却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还口吐什么“关爱女性,匹夫有责”的话。

写意一时有些恼火,他怎么接了电话就无缘无故地不待见她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有情啊无情地胡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将她爱理不理地扔一边去,拿她当隐形的,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她狠狠地剜了厉择良的后脑勺一眼,咬牙切齿地腹诽、腹诽、腹诽……然后解了安全带自己接过来。

她已经很久不吃这个玩意了,塞了颗在嘴里,酸酸的,有些涩牙。

好在道路又恢复了畅通,大大小小的卡车、客车、轿车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开起来。他们的车前面是一串货车,季英松时不时地按喇叭,从超车道绕到前边去。

突然,厉择良冷不丁地冒出句话:“系安全带。”说话间,语气不冷不热,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看她一下。

“没关系。”其实她心里是想说,干你屁事。

于是,她没动,只朝嘴里塞了第二颗糖。

“请你系安全带!”厉择良转脸过来,把刚才的话在增加了两个字的基础上,重复了一遍。

他倒也没有下命令,说得还算客气,口气不温不火的,和刚才两人讲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就是那个“请”字,让写意听起来尖锐刺耳。

她心想:你这哪儿是请,分明就是强迫,假仁假义的,就像我不照做就要把我撵下车去。我不系安全带又怎么了?我乐意。出了事情我找保险公司,半分不需要你厉择良负责。不知道怎么的,写意心中冒出偏要和他对着干的别扭劲儿。

“我胸闷、头晕、透不过气,系了就憋得慌。”她压住满腔火气,勉强做到有礼貌地反抗他一下,然后生硬地将脸别过去。

厉择良挑了挑眉,“沈小姐,我想说什么话,从来没有重复过第三遍,至少,在这辆车上你需要听我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