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一家心理所,比打家劫舍还费心思(第7/9页)

贺顿说:“租的房子行不行呢?”

汤小希说:“也行。只是那家租户必得同意把他们的房子作为你的办公地点,签字画押。要是你跑了,他的房产就是抵押。”

贺顿说:“10万块钱,能不能少一点呢?”

汤小希说:“这是最低限额,一分钱不能再少!”

贺顿皱起眉,说:“汤主任,麻烦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摇唇鼓舌的,好像幸灾乐祸!”

汤小希说:“贺所长,我是着急上火嗓门大!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贺顿看到一线曙光:“快说!”

汤小希神秘兮兮地说:“印假钞。”

贺顿转过身不理她。过了一会儿,贺顿心绪平稳些,说:“咱俩如今一个是所长,一个是主任,要同舟共济。”

汤小希说:“你就不用启发我的觉悟了,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贺顿被人识破了伎俩,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你也拿出来,咱们凑凑看还差多少?”

汤小希说:“我还得结婚呢。我攒的钱可是出门子要用的。”

贺顿说:“你要是不放心,就算是我借你的。”

话说到这里,汤小希一拍脑门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其实不是真要花费那么多钱,只要借到了,打到账户上,过一段时间之后,是可以转走的。”

贺顿松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愿意借给咱们应急,这十万块钱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还给他?”

汤小希说:“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跟富朋友借借看。我还有一点闲钱,也可以让你先借着用。”

贺顿思忖说:“风险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汤小希说:“本来就是你起的意,你是主谋,我是胁从。”

贺顿说:“你不相信这个所能办长久,能赚钱?”

汤小希摸着贺顿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所到底会怎样,我只相信你。”

两个人把自己的家底都暴露出来,加起来离那个宏大的数字还差得太远。

贺顿冥思苦想,问汤小希:“你男朋友连锁店的买卖怎么样啊?”

汤小希警惕起来:“你问他干什么?”

贺顿说:“关心你啊。怕你嫁过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虫。”

汤小希说:“你放心吧,我会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

贺顿旁敲侧击:“他那个连锁店有多少员工啊?”

汤小希悻悻地回答:“就他一个人。”

贺顿就暗自庆幸自己没把向汤小希男朋友融资的事说出来,那样不但谋不到钱,还得让汤小希为难并且挖苦一顿。

两个人不再谈钱,也不再谈房子,因为没有任何可谈的方向。于是再同仇敌忾地喝粥,直喝得肚子滚圆,走路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撇开了八字脚。汤小希离去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所长,以后开了张,我第一笔找你报销的费用是减肥药。这都是工伤。”

柏万福从海南旅游归来,拿出一串粉红色珍珠对贺顿说:“这是真正的珍珠,彩色的,我特地买回来送你。”

贺顿说:“那得有一段雪白的脖子配着才好看,我的脖子黑着呢。留着给你以后的女朋友吧。”

柏万福的手捏着那个装项链的红绒布盒子,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僵在半空。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不起人。嫌我下了岗。”

贺顿说:“我根本就无岗可下,哪能笑话你?咱们半斤八两,就别自相残杀了。”

柏万福伤感地说:“那你干吗不要我的项链?”

贺顿说:“你太破费了。我给你的不过是平日里的一点菜饭,哪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

柏万福说:“不贵重。那里产这个东西,说什么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

贺顿说:“东珠是哪儿?西珠又是哪儿?”

柏万福憨笑着说:“记不住了,反正南珠最好,这就是南珠。”

贺顿细细打量穿云破雾来之不易的南珠,一挂珠子,有腰鼓形的,有三角形的,有葫芦形的,就是没有一颗是圆的,连圆形的近亲——椭圆形也没有。

她实在说不出赞美的话来,但为了礼貌应该说点什么,就说:“颜色挺奇怪的。”

这批珠子的颜色是一种稀薄的淡粉,像是刷牙时出了少量的血,混合着牙膏吐出来浸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