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除夕之夜（第3/3页）

“不必了！”她立刻阻止。

这人不懂收敛吧？没有天赋还显摆！他对着如此东西，自己陶醉无妨，偏又来伤她的眼！

“公主也来堆一个？”他停下，回头对她笑。

她摇头。

“还是我来吧！”他又要动手。

“……我来。”她一叹，终于伸出手。

雪入手冰冷，反射月光灯光，光彩如玉。她双手不停，越来越认真，像把全部的心思，都凝注在这堆雪中。

宇文初在她身边，看着她。

她的影子印上雪地。纤细，柔美，像掌管霜雪的青女。一片片晶莹在她手中，发生着奇妙的改变，不断改变。

终于，她停下了，雪已成型。玲珑的样子，栩栩如生。

雪娃娃。

那是一个小男孩，有些像显儿，但不是显儿。她看着那个雪人，怔怔出神。

“很像。”身边，宇文初忽然说。

“像什么？”她一哂。他知道什么？！妄言像不像！

“像陈主。”他看着她，悠悠说，“想不到，陈主小时这么可爱。”

她黯然垂眸。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不错，这是阿曜。

这是她心目中，永远不变的小阿曜。即使时间变了，世事变了，但在她的心底，小小的阿曜一直如此。

记得小时候，阿曜总爱缠她。

每当冬日下雪，阿曜就去堆雪人。她会陪他一起，两个冻红了手，仍乐此不疲。

每一次堆好雪人，阿曜都会做一件事。

他会取下她的耳环。

因为，她的耳环是珍珠。

小小的手冰冷，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取下耳环，嵌入雪人的脸上。白苍苍的雪人，顿时有了灵气。

这时，小阿曜总会欢呼：“皇姐你看，雪娃娃活了！它的眼睛好美，就像皇姐一样！”

它的眼睛好美……

她不由抬手，取下了耳环。

那是两粒黑珍珠。

月光下，面前的雪人活了，正眨动两只眼，定定看她。那样的深沉，那样的幽暗，那是阿曜的眼神么？

她对着雪人，一时失神。

所以忽略了身边。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双眼神，也正出神地看她。

那双眼神更深沉，也更幽暗。雪光反射灯光，映入那双眼中，只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