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页)

“这事不急,稍候再说。”今夏想起阿锐,忙拉着他往阿锐房中去,口中嘀咕道,“这位爷今儿把镜子给撞碎了,挺大一面镜子,要是我娘在,非得把这败家子的腿打折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阿锐与岑寿住在同一间客房。

此时地上的镜子碎渣岑寿已经都打扫干净,眼下靠着椅子,一双脚高翘在桌子上,合目眯瞪着。听见陆绎的敲门声,他猛地惊醒,差点跌下来,连忙过来开门:“大公子。”

床上的阿锐倒是一直醒着,听见陆绎来了,缓缓把头转过来,不待陆绎开口,便哑声道:“让其他人都出去!”

“蹬鼻子上脸啊你!”岑寿忿然。

陆绎淡淡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岑寿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瞪了眼阿锐,转身出门去;今夏也退了出去,没忘记替他们将门严严实实地关好。

听见外间并无脚步声徘徊,阿锐才缓缓道:

“他之所以没有在扬州为难你,就是想放你到扬州来,让你作胡宗宪的陪葬。”

他所说的“他”,自然是严世蕃,陆绎心知肚明。

“胡宗宪明明是严党,他为何要他死?”

“胡宗宪是赵文华的人,他一直对赵文华非常厌恶。”

赵文华,字元质,号梅村,慈溪县城骢马桥南人,嘉靖八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初在国学时,严嵩为祭酒,他认嵩为义父,被委派为通政使。

陆绎不清楚严世蕃为何厌恶赵文华,也许是因为赵文华胆敢越过严嵩,私自送百花酒给圣上;也许是因为赵文华对严世蕃之母百般献殷勤;也许就不需要任何原因,他就是对赵文华看不顺眼。

“他为何认为我站到胡宗宪一边?”陆绎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他想给胡宗宪按的罪名是私通倭寇,你只要沾上这事,就死定了。”

陆绎面沉如水。

圣上看似一心修道,但当为君王者,自然是有忌讳的事情,一则是边将结交朝臣,例如夏言,虽身居首辅之位,说斩就斩了;还有一则便是勾结外敌,这也是碰不得的罪名,触者满门抄斩。

严世蕃这一手确实够狠,一定有人在替他收集胡宗宪与倭寇往来的证据。陆绎深吸口气,接着问道:“他身边,可有与胡宗宪十分熟悉亲近之人?或是与倭寇熟悉?”

“确有一个人,但我也不知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阿锐顿了顿,“在扬州时,此人混迹倭寇之中,会说东洋人,为我们所擒,可惜被他溜掉。倭寇剿灭后,我发觉此人出现在他的船上。”

“那人样貌你可还记得?”

“若是见到应该能认出来。对了,袁姑娘也见过他,还审了他几句。”

今夏正拖了刚回来的岑福到一旁算账,推牌九的本钱是岑福的,说好了输了算他的,赢了就对半分。

“你居然还赢了?”岑福把铜板一股脑倒进钱袋里,除了本金,另外还赚了三个铜板。

将三枚铜板仔细地收到钱袋,今夏对自己的财运也很是满意:“老天保佑,财运亨通。”

岑寿在旁嗤之以鼻:“三枚铜板?!我算是知晓什么叫‘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今夏刚想回嘴,就听见陆绎开门出来,沉声唤道:“今夏,到我房中来。”

“啊……哦……”

陆绎接着命道:“岑福,备笔墨纸砚,再让杨岳煮点醒酒汤送来。”

“卑职明白。”

岑寿在旁忙挺直身躯:“大公子,那我呢?”

陆绎看了他一眼:“你啊……没你的事儿,睡觉去吧。”

岑寿顿时蔫下来,无趣地回房去。

“你和那两个姑娘推牌九也就罢了,你是怎么拖着淳于妹妹也和你们一块儿?”陆绎进了房,脱了外袍,径直抛给今夏。

“我问她会不会推牌九,她说在家时也常陪老太太消遣。”今夏被衣袍兜头盖住,扯下来不满道:“大人,你能不能矜持点,别老在我面前脱衣裳?”

陆绎披上宽松的家常衣袍,舒展了下身体,下一刻,他伸臂将今夏揽入怀中,头往她肩上一靠,温热气息就在她耳边:“换衣衫也叫不矜持呀?要不,你也在我面前换一遭,那咱们俩就算扯平了。”

今夏脸一红,推开他怒道:“想得美!”

陆绎笑道:“好好好,这事以后再咱们细谈,先说说你今晚从那两位姑娘身上套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