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BOSS,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对你特别重要的人啊?”(第6/11页)

阿姜正好提着外卖走进来。

“她去哪儿了?”任临树心急如焚,想想她的伤口,根本就不能行走。

“我不知道呀,她说想安静一会儿,就她那腿也不能往哪儿走吧。我去找找。”阿姜扭头往外走。

任临树从医院沿路的闭路电视里,找到了答案。杜宴清用轮椅推着叶余生走出病房,到了停车场,叶余生坐上车后排,杜宴清驾车离去。他立即拨通杜宴清的电话。

“把她送回来。”他目光如炬,看到枕头边那片糖纸树叶,捡起来,攥在手心。

“她不想见你,况且,是她自己求我带她走的,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搭个顺风车而已。”杜宴清瞄了一眼叶余生,她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你跟着她一起胡闹?明知她不能出院。转告她,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她不必躲。”愠恼、失落、担忧,还有......醋意,一齐涌上任临树的心间。

“她说,她不是你要找的人,也请你别再以此为由骚扰她。”杜宴清做传话筒。

难得的别后重逢,竟这样无终而疾。任临树恍惚明白了,就算现在把她拉回来,她也还是会走,他安慰自己,这需要时间。叶余生,你究竟在逃避什么?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四年,难道还要再继续错下去吗?

他将绣球花带回1107号房间,插在玻璃瓶中,久久注视。他送她的第一束花。去翻看“鹊跃树梢”的主页,发现她已注销了账户。

但他没有删除那两条状态,随别人怎么议论。对他来说,当时的心情,回头再想一想,也很快乐。这段往事后来也被传成他追她未果的笑料。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一个人,还是拿她没办法。

朝出暮归。

他就那样一日日眼睁睁看那束绣球花渐渐衰败,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始终很自责,怪自己当初没能早点认出她,在巴黎的那次重逢,他就不该错过的,不是吗?甚至连何蔗蔗都认出来了,他也好奇地跑去问何蔗蔗,是凭哪点认出来叶余生是鹊鹊的。

何蔗蔗正在做酒店清洁,拿手中的床单作比喻:“酒店房间的床单我每天都会来换,但我能知道,哪个床单之前是用在哪个房间的,因为我有刻意去记,去找差异。鹊鹊离开福利院之前,来和我告别,我盯着她的脸,告诉自己要记住她的特殊之处,然后我就看见她的颧骨这里,有两粒浅浅的雀斑。”

“仅凭两粒雀斑?仅仅是这样?”他自顾自地说,满脸不可思议。他见她时,正因周得晚的死而情绪激愤,并对叶余生产生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这使他先入为主地排斥她。

但他认为何蔗蔗所言,不够令人信服。他哪里会往更深的阴影里想,一心全在思念中。

梁赫问他,究竟是爱小时候的鹊鹊,还是长大后的叶余生。

他为此也考虑了很久,跟叶余生所有的交集片段在脑中慢镜头般回放,他必须承认,他为她心动过,甚至也心疼过。可他那时都以为只是自己一瞬间的意乱情迷。秋天来了。

七夕到中秋,不过四十多天,对他来说,却像过了一年又一年。她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甘心,总归要见一面。

杜宴清不肯透露叶余生的去向,同时却又有意无意提起她的近况,刺激着任临树的心绪。阿姜三缄其口,说如果自己出卖叶余生的话,好朋友就没得做了。

若没有她的音讯,仿佛一生也不过如此徒然。

直到何蔗蔗帮他想了一个办法,哪怕听起来真是馊主意。

叶余生很快收到法院的传票,任临树竟然起诉了她。在起诉书上,他追责她违反之前签订的劳动合同,擅自离岗,中断联系,给酒店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

她可不想上信用黑名单,影响将来的求职,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法院。

多日不见,她倒是长得圆润了些,穿着件白色薄风衣,气色不错。他反而面容枯槁,添了些清瘦。原本对他怨气横生,却在见面的那一刻全部化作乌有,只剩心痛,怎么会瘦成这样。他见她来,便主动提出和解,只要她回到原先的岗位继续工作,就可以弥补之前造成的损失。

法院调解室里——

“我打算换一份新工作,需要我赔偿多少,谈谈吧。”她硬起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