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敢飙者胜(第2/4页)

杜少卿走到队列中央,隔着墨镜盯着许乐,久久一言不发。

许乐向前两步走,敬了一个军礼后,也自沉默不语,脸上笑意全无,平静肃然地眯着眼睛,似乎被快要落山的太阳灼了视网膜,有些不适。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与近乎对峙的感觉,让场间所有的军官们都感觉到强大的压力,受训军官们很担心小许教官这个混蛋,但他们却并没有资格站出来说话。

教官们想替许乐说几句什么,但在这种压力下,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即便是许乐身后那些散漫而强悍的第七小组成员,在这一瞬间,竟也有些被杜少卿身上流露出来的冷酷感觉所震慑住。

人的名,树的影,联邦军方的冷酷名将,最年轻的少将师长,仅仅只是往队列前面一站,便能散发出无穷压迫感。

沉默很久之后,杜少卿终于开口说话,薄薄的双唇里吐出的字语冷漠而又锋利:

“一个中校,一个机甲教官,自认对战术推演一窍不通,却替自己的学生打抱不平,妄自推翻我的评断。是国防部还是参谋长联席会议,给了你这个胆子,这个权力?”

军营是个简单直接的世界,即便杜少卿是联邦最年轻的师长,唯一一位少将师长,最标准的职业军人,风范最佳的偶像级人物,一旦发起飙来,依然走的是简单直接的路子,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拐拐,话锋并不如刀,就如一桶冰水,直接泼到了许乐的脑袋上,让他大感寒意。

许乐背负着双手,微低着头,天边的蒙蒙暮光照耀在他坚毅平静的脸上,他没有出言反驳,微低着头也没有与杜少卿对视,却又没有给人一种屈服认输的感觉。

大抵正是这种态度,让杜少卿的心情愈发阴沉,他望了一眼许乐身后的第七小组成员,冷淡说道:“你们现在不是十七师的人,只是一群杂牌……不要给元帅大人丢脸。”

此言一出,许乐并没有什么触动,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十七师的人,但是他身后那些家伙的脸色却是愤怒到了极点。

杜少卿却是冷冷地不再看他们,转过头来盯着许乐寒声训斥道:“杂牌就是杂牌,你也是个杂牌。”

听到杂牌两个字,许乐隐约间捕捉到了一些什么。除了死在虎山道口的朴志镐,除了被自己打成重伤,无法参加毕业日军演的两名铁七师军官,杜少卿要羞辱自己,大概便是与此有关。只是这究竟是联邦王牌军官的尊严感在作怪,还是与费城那位老爷子有关?

“我不知道国防部为什么要收容一个罪犯。”

杜少卿阴沉说道:“但你借着教官的名义,居然在受训过程中,把我师两名军官打成重伤。你莫非以为军事法庭真的不敢管你?杜某不敢管你?”

杜少卿说话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炮声般挟着硝烟轰进许乐的耳朵里。

许乐没有想过和这位军中强人对着硬干,但听着这些话,他已经飞舞过一次的眉毛再次挑了起来。

人和人的相处是很奇怪的事情,若是初见不喜,往往便会终生不喜,大概西林钟家那头老虎之所以一直打压杜少卿,便是因为此理,而许乐从一看到杜少卿时,也有相同的感觉,这位少将师长流露出来的冷酷味道让他十分不爽。

将军训斥一名中校,换作任何一种情况,任何一个人,都只能默然承受,更何况训话的人……是铁七师的杜少卿。

但许乐不是一般的中校,杜少卿身上流露出来的冷酷压迫感,可以让全场安静,鸦雀无声,却无法将他的头真正地压下去,要知道在倾城军事监狱的房间里,即便是费城那位军神如雷电般的目光,都无法击碎他那颗大心脏,更何况是其他人等。

所以他抬起头来,微眯着的眼睛反衬着西方的美丽霞光,异常明亮,回答道:“报告杜师长,我不是用教官名义压着你的部下不敢还手,才趁机把他们打成重伤,基地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你可以自行调阅。”

话语微微一顿,许乐转头直视杜少卿鼻梁上的墨镜,大声说道:“那两名军官曾经转述师长教诲,人的实力就是速度与力量的集合,而且那两名军官在挑战当场也说过,七师近身格斗训练经常会受重伤,让我不要在意……所以,他们就受了重伤。这是打出来的。如果师长质疑基地的调查报告,可以让七师的近身战高手……或者是师长您亲自来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