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音(第3/3页)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他仍然在不停地弹着琴。

他的指头在琴弦上不停地挑拔捻摁,移动的有如闪电,奏着无声的乐曲,裹着指头上的棉布早已经碎裂,隐隐可以看到血迹。

西门不惑也没有觉得累,他只是觉得有些痛。

他的手很痛。

先前贴在指腹上的那些胶膜,早已经随着无数声摁孔的动作,被撕裂,剥落干涸成粉状的物事,在箫管旁飞舞,如雾如烟。

光滑莹润的箫管上,早已出现了斑驳的血迹。

和箫管本身的隐朱色融在一起,很是美丽。

这对最擅音律的师兄弟,本是书院后山性情最跳脱、开最朗、最爱说笑话的人,一旦浸淫入音律世界后,却另有高山流水的清雅风姿。

然而此时,他们毫无风姿可言,更没有什么心情说笑话,脸色苍白,双唇枯稿,头发潦乱,憔悴的有如街头卖艺的那些老琴师。

他们此时的神情很凝重,很沉重,很庄重。

这种重,让他们的身上另外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