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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的声音。

就在右边不远的地方,萨迪斯特被绑在悬崖边的树上,背对着临海的高高峭壁,正遭受鞭打。

费瑞悍然向三个抽打他孪生弟弟的守卫发起攻击。对方顽强反抗,却敌不过他状若疯狂的攻击。屠杀结束后,他为萨迪斯特松了绑,却见到更多五人小队编制的守卫从堡垒里冲了出来。

太阳渐渐升起,光线灼痛了他的皮肤。费瑞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将萨迪斯特一把甩到肩上,抓起守卫佩戴的手枪插进腰带。他望了一眼峭壁和下面的深海,二者都不是逃出生天的最佳路径,但总比试图一路杀回城堡好得多。于是他开始助跑,希望跳得足够远,直接落进海里。

一把飞刀却射进他的大腿,让他脚下一个趔趄。

此时此刻,已没有时间来调整平衡或是停下脚步。他拖着萨迪斯特半滚着冲出崖边,在突起的岩石上不断滑落,直到鞋子卡进一道裂缝,让他下坠的身体猛然一滞。他忙竭力拉住萨迪斯特。他清楚感觉到萨迪斯特的身体正在冷去,要是直接落进水中,没人看护,必然会沉溺而亡。

只是萨迪斯特的皮肤上鲜血淋漓,从他的掌握滑脱,向下落……好在最后时刻,他还是牢牢握住了孪生弟弟的手腕。又是一阵猛烈的冲击,让沉重的躯体停止下坠,也令得腿上传来一阵拉扯的裂痛。他眼前一阵发黑,刚恢复一些,又是一阵晕眩。他感觉到萨迪斯特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晃,危险的晃动不留情面地冲击着他紧握的手。

站在悬崖边的守卫纷纷俯瞰下来,接着遮着眼眺望,计算了一下渐起的晨曦,随即大笑着收回武器,留下他和萨迪斯特两人等待死亡的降临。

太阳的身影在地平线显现,费瑞身上的力量被迅速抽干。他知道自己没法抓住萨迪斯特太久。可怕的阳光在炙烤着,让他承担更多的痛楚。而糟糕的是,不管他多么用力去拉扯,脚踝还是牢牢被困在缝隙里。

他回手去摸手枪,把枪从腰带上拔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腿。

他朝着膝盖之下开了一枪、两枪。剧烈的疼痛如同火球般肆虐体内,他丢掉了枪,咬紧牙关,另一只脚踩住峭壁用尽全身力气一踹。痛呼的同时,他的腿分成了两截。

接着,真空似乎将呼喊的声音吞进了漩涡。

冰冷的海水令他恢复了意识,也封住了他的伤口,止了血。晕眩、呕吐感和绝望在滋生,他强迫自己挺过这段疾速冲撞的感官和情绪冲击,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抓住萨迪斯特不放。他将孪生弟弟抱在怀里,让他的头浮在水面之上,向着海岸线游去。

蒙上天佑护,不远处正好有个洞穴的入口,可供两人进入休憩。他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拖着萨迪斯特钻进那张黑洞洞的巨大洞口。等把自己和萨迪斯特从水里拖上岸,他的眼睛已经不可视物,只能竭尽所能地往洞穴深处挪动。一处天然的岔道拯救了他们,奉上他们需求的黑暗。

他和萨迪斯特藏在巨大的岩石后面,身处黑暗之中,远离阳光的照射。他怀中抱着萨迪斯特,用身体的热度相互取暖,眼睁睁地凝望着一片漆黑,目光迷失。

想到这里,费瑞揉了揉眼睛。上帝啊。眼前浮现的是萨迪斯特被锁在床榻上的身影……

自那次解救之后,他无数次经历这同一个噩梦,他冲下藏匿地底的楼梯,撞开了门;萨迪斯特被绑住,卡托尼娅在角落里纵声狂笑;在他冲进地牢的同时,萨迪斯特转过头,那张尚没有伤疤的脸上,一双漆黑却毫无生气的眼睛抬起,用生硬的语气说:“留下我在这里。我想要留在……这里。”

费瑞总是在这一刻惊醒,满身冷汗。

“干什么呢,我的兄弟?”

布奇的声音有些刺耳,不过来得正是时候。费瑞摸了把脸,回头答道:“只是看看风景。”

“那我给你个建议,看风景应该是去热带沙滩做的事,而不是傻站在冷风里。听着,要不要一起吃饭?瑞基要吃烤薄饼,然后玛丽在厨房里做了一大堆。弗里茨插不进手,急得要命,快跳起来了。”

“嗯,好主意。”两人一同走回屋内,费瑞说道,“我能不能问你点事?”

“当然,你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