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途中变(1)(第3/4页)
楚霍天见她窘样,轻笑道:“你别忙了,本侯自己来就行。你收拾下等等还要赶路。”
欧阳箬应了一声,一会宫女已上前为她更衣梳洗,匀面上妆。
“夫人想梳个什么髻?”梳头的宫女恭谨地问。
“明月髻吧。”欧阳箬随口道。
“就梳个流云髻,有韵致又好看。”楚霍天正拿着内侍端上的茶水涑口,闻声道。欧阳箬一怔,只得道:“那就按侯爷说的,梳个流云髻。”
梳头的宫女抿嘴轻笑,忙应了。忽然帘子一撩,李靖才匆匆躬身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张书信模样,对楚霍天耳语几句。楚霍天面色一紧,抬步便走,到了门口,似想起什么,对欧阳箬道:“有什么缺的与下人说,稍后便要赶路了。”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欧阳箬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艳若桃李,眉眼间温婉可人,往日的悲愤郁郁之色皆不见,姿色更盛以往。一股莫名的苦涩漫上她的心头,低了眉,任宫女梳理。
宫女许是见她神思不属,忙道:“夫人的发丝柔顺秀美,梳什么发髻都好看。”
欧阳箬涩涩一笑,不答话。稍后便有宫人奉上青盐、茶水,欧阳箬净了口,正打算拿茶漱口,奉茶的宫女忽然手一扬,滚烫的茶水立刻朝欧阳箬的脸上泼去。
欧阳箬惊叫一声,要躲已然来不及,只用手挡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泼上她的手,热辣辣的痛,茶碗“哐铛”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千片,把一众人都吓得一哆嗦。幸好那宫女准头不够,欧阳箬脸上只溅到一星半点,没什么大碍。手却是红了一片。旁边的宫女内侍早慌忙上前把那宫女按在地上。
那泼水的宫女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卖国求荣!你这贱女人依附楚贼……”
她尤自喝骂,欧阳箬却是回过了神,浑身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身边一众宫女内侍紧张得直打哆嗦,有几个见那宫女不知死活还在骂着,忙上前去堵住她的嘴。欧阳箬白着脸任人扶着坐好,包扎伤口上药。地上泼茶水的宫女挣扎得满面通红,一双眼睛射出无比刻骨的恨意来。欧阳箬也不避开,只定定地看着她。
“夫人,这……”一个宫女小心地上前道。欧阳箬面色苍白,嘴唇不知是气极还是怕极,还在微微颤抖。
“放了她吧,不要为难她。把她送到押解在后边行伍处,今日这事也不必给侯爷说了,省得侯爷心烦。”
一旁的宛蕙听了打了个寒颤,送到后行伍处,那等于将此女子押解到了俘虏处。那以后到了楚国恐怕境遇亦是凄惨。宛蕙想要劝,但是看着欧阳箬的面色,终是忍住。
到了下午,鸣莺领来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内侍。他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面色如玉,五官阴柔秀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味,神色宁静,没有常见内侍的阿谀与猥琐。欧阳箬不由在心里连连点头。相由心生,面前此人若经雕琢,往后也是一个人物。
见欧阳箬不住打量他,鸣莺忙上前道:“娘娘,他就是奴婢说的那个恩人。他之前是尚膳局的内监。在黄公公手下做事的。娘娘可能没见过。这些日子若没他在旁边扶持帮衬,奴婢早就……”说着,又忍不住拭了拭泪水。
欧阳箬点点头,只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德轩。”那内侍忙答道。
“听鸣莺说是你救了她几次,这样算来也是与我有恩的人,你以后就在我手下做事。不懂的可以问问宛蕙与鸣莺。”欧阳箬道。
“是,谢娘娘恩典。”德轩忙跪下磕头。他声音清朗,若雨后山竹脆响。只是他一声娘娘却叫得欧阳箬一阵怔忪。
“以后别叫娘娘了,都改口叫夫人吧。”欧阳箬低了眼,心灰意冷地道。屋子几人愣了下只得遵命。
过了一会,楚霍天身边的传令兵前来传令:今日再原地休整一天。鸣莺一听,嘟哝着埋怨:“一会说要走,一会又说不走,存心逗我们呢。”她一早就起床收拾,如今又要整回去自然是一肚子怨气。她说归说,只能又忙着去把刚才收拾好的箱笼又打开。
欧阳箬与宛蕙相视一眼。宛蕙见四下无别人才道:“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变故。”欧阳箬想起昨晚楚霍天那似笑非笑的一句,心头一跳道:“终归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多休息一日也是好的。凌湘呢,昨夜有闹么?抱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