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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升平:“真没想到你这一趟去南京,再回来就已经是少将了。这可是和段局长平级了啊。”

“晚辈始终是晚辈,在您面前就不提这些了。”夏继成一脸谦卑,给足了齐升平面子。

齐升平很满意地笑了,似乎这才想起钟百鸣的存在:“在南京,应该经常能见到田副署长吧?我们钟副局长当初就是他钦点调来警局的。他可是田副署长的得意弟子。”

钟百鸣隐隐有些自豪:“承蒙田副署长信任,只希望在警局有所作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夏继成一脸淡漠,“哦……我跟田副署长来往不多,跟唐总署长倒是经常一起吃饭打牌。”敷衍了两句,他便转回脸看向了齐升平,“说起当初的王科达通共案,总署长还记忆犹新,夸您办案严谨不苟,堪为典范。”

钟百鸣脸色更难堪了。他总算明白齐升平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这一趟,什么贵客,什么新老刑二处处长见面,不过是想炫耀他的人脉关系罢了。

正想借故起身告辞的时候,齐升平笑着拍了拍夏继成的左肩膀:“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南京也没少出力。”只见夏继成身子微微一斜,脸上有些抽搐,似乎被人拍到了痛处。钟百鸣的神经猛然一跳。夏继成换了个坐姿,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掩饰肩上的疼痛。

钟百鸣:“夏监察官……您不舒服吗?”

夏继成装傻:“什么?”

“我看您好像肩膀有点……”

“哦。关节痛。上海这天气,一到秋冬交替就湿冷得受不了……钟副局长很细心啊。”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让他给您做做针灸,立竿见影。”

夏继成笑着:“好意心领了。我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钟百鸣盯着他,半开玩笑道:“您这可有讳疾忌医的嫌疑啊。”

齐升平挥挥手示意钟百鸣不用再劝了:“你是不了解我这位老弟。他随性惯了,谁劝也没用,等到哪天他自己痛得受不了,自然就知道去找大夫了。”

夏继成哈哈笑着,钟百鸣脸上也堆着笑,眼睛却像鹰一样盯着夏继成,渴望从他的笑容里看出点什么破绽。

齐升平:“言归正传。夏监察官这次来上海,是奉国防部监察局之命,参加市政府行政大会督办禁舞案。白天都在市政府,只有晚上得闲,想约警局的各位聚一聚。”

夏继成:“我在金门饭店订了包间,钟副局长晚上也赏脸来吃饭吧?”

钟百鸣:“钟某的荣幸,一定来为您接风洗尘。”

夏继成回警局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刑二处。二处警员推推挤挤地站在走廊尽头,朝齐副局长办公室张望着。每个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整理警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赵志勇一个人站在远处,他很想过去站在刑二处的队伍里,可是走了几步又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刑一处当了这么久队长,潜意识里他还是拿自己当二处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悲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并且再也不会是刑二处的人了。他黯然地转过身,朝远处走开了。

等了十多分钟,齐升平的办公室开了门。众人赶紧齐刷刷地站直,刑二处这帮警员很少会集体展现出如此飒爽抖擞的精神风貌。

夏继成披着呢子大衣,戴着军帽,身后跟着两名警卫员,意气风发地朝刑二处一帮警员走过来,脸上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很清楚,钟百鸣已经上钩了,这会儿他正像一只垂涎猎物的猎犬一样跟在自己后面。

李队长:“立正!敬礼!”

“处长好!”

夏继成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各位,好久不见。”

李队长:“处长,欢迎您回警局!去二处坐坐吧!您回来大家都特别高兴,都盼着跟您说说话。”

夏继成:“我在市政府还有个会,时间上不允许了。另外,我现在也不是警局的人,这方面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刚刚还雀跃的众人,刹那间冷了下来。他们都很茫然地看着昔日最亲密的处长,完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像打官腔一样的话。

钟百鸣笑呵呵地安慰道:“夏监察官有公务在身,大家多理解。聊私事,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各位,不打扰你们办案了。”夏继成最后笑着客气了两句,便带着两名警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