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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问我,你会不会也有像‘白桦’一样的代号?”

“会有吗?”

“夏处长说过,‘白桦’从来不是他一个人。是我,也是老董。但从现在开始,是你。”

顾耀东怔怔地望了她片刻,感慨万千地笑了。

米店伙计打电话报信的那间杂货铺,提前打烊了,因为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钟百鸣。

赵志勇关上门后,把店老板、老板娘和他们十来岁的儿子叫到内屋坐着。钟百鸣穿了一身便衣,笑盈盈地坐到一旁,摘下圆帽放在桌上。老板儿子贪玩好动,伸手去拿他的帽子,被老板娘一把拉了回去,低声训斥道:“不要乱拿东西呀!”

钟百鸣将帽子顶在一根手指上,像玩玩具一样转动起来:“二位再好好回想回想,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老板很是委屈:“您手下已经来问过一次了,要是认识,我早就告诉你们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没必要撒谎啊!”

钟百鸣笑而不语。男孩一直看着他手上转动的帽子,“你喜欢这个帽子?”他问道。

“嗯。”

钟百鸣笑呵呵地示意他过来,然后把帽子递给了他,教他在手指上转动。男孩欢喜地玩了起来。

“我实在是有要紧事找那个人。二位帮帮忙,再仔细想想。”钟百鸣一边说话,一边示意男孩把帽子扔给自己。于是男孩拿起帽子,像扔飞盘一样朝他扔来。钟百鸣接住帽子,又扔还给男孩,似乎他来杂货铺只是为了跟孩子玩游戏,现在问的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两个人来回扔着帽子,钟百鸣不时还哈哈笑着,俨然是个充满亲和力的男人。

看着这一幕,老板娘渐渐不那么紧张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哎哟……这个嘛,之前我是怕惹麻烦,所以没讲。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其实我看那个年轻人是有点眼熟的,好像买什么东西的时候见过一面。”

赵志勇:“能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吗?”

“那肯定想不起来了。”

钟百鸣从内兜掏出一个信封,示意赵志勇交给二人。老板娘打开一看,是几张美金。

“耽误二位做生意了,这是误工费。来这里打电话,应该不会住太远。只要能把他找出来,我们会再付双倍美金作为酬劳的。”

老板和老板娘满脸惊喜:“好好好,明天我们就到附近,一条街一条街挨着找。”

男孩又一次把帽子飞回给钟百鸣。

“好玩吗?”

“好玩!”

于是钟百鸣走过去,和善地把帽子戴在了男孩头上,朝他笑了笑:“真好啊,无忧无虑,一看就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幸福孩子。”

从杂货铺出来时,守在外面的两名便衣警员迎了上来。钟百鸣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交代:“把孩子带走。什么时候把人找出来,什么时候让他们见面。赵警官,明天你到新新百货给他买点玩具。小孩子嘛,有玩具就会开心。”

直到上车,钟百鸣脸上始终是与人无害的笑容。赵志勇错愕地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让人背后有些发凉。

几天之后,一个平常的星期二。所有人都一如往常地来了警局,没有谁觉得这一天会有什么不同。然而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所有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刑一处突然集合,不仅如此,赵志勇还领进去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拎着一只手提箱,看起来干练强壮,桀骜不驯。顾耀东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很快,他就从方秘书口中打听到了情况,电讯室监测到凤阳路以北有人发报。青禾明明已经向老董汇报过了关于新机器的情况,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他忧心忡忡地离开警局,去了附近一家澡堂。澡堂更衣室的一个柜子里,放着他常备的两套便装,以及沈青禾给的手枪。他迅速换好衣服揣好枪,然后去了附近的电话亭,给福安弄外的公共电话亭响了五声,这是他和沈青禾之间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两三分钟后,青禾便从亭子间赶到电话亭拨了回来。顾耀东一边接电话,一边紧盯着远处警局大门的情况。

“凤阳路以北有人发报,具体地点不清楚。老董跟你联系过吗?怎么突然有人发报?”

电话里的沈青禾也很诧异:“我没接到任何消息啊。而且近期暂停发报的消息,老董已经传达到各个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