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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一把抢过纸袋:“想得美!”

晒台上放了只小火盆,二人坐在火盆边,顾耀东把女发报员的旧证件扔进了火里。沈青禾在一旁美滋滋地吃着霉豆腐干。

顾耀东很认真地说:“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个代号了?”

“要代号干什么?”

“就像你和处长一样,有了代号,上级在收音机里才能呼叫我,给我布置任务啊!”

“心思还挺多。你想要什么代号?”

顾耀东兴冲冲地说:“我都想好了。叫‘南侠书生’怎么样?”

“什么书生?”

“南侠展昭的南侠啊!他就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侠客,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再加上我也算警局里的书生。南侠书生,这不是跟我特别符合吗?”

“是呀,你觉得符合,人家也觉得符合。一听就知道是你,那还要代号干什么?”

“南侠书生”想了想,又问道:“那叫咸鱼行不行?咸鱼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我去警局的第一个案子就和咸鱼有关系。”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叫顾耀东吗?”

顾耀东不吭声了。

明香裁缝铺暴露后,由于顾耀东和沈青禾及时通知撤离,还算有惊无险。周明佩暂停了一切活动,等待警委安排撤离。警委开始动手寻觅替代裁缝铺的新的中转点。裁缝铺老板在安全脱身后,也辗转将发报机交到了老董手中。在情报战白热化的时期,每一台发报机都是极其珍贵的。

刘警官因为在小绍兴乱讲话,被送了法察处,最后连带透露行动给他的警员也一并开除了。不仅如此,时局动荡,外面到处都因为发不出薪水在裁人,最近就连警局也开始了,搞得人心惶惶。顾耀东和二处警员经过人事处时,正好遇见一名户籍科警员拿着牛皮纸袋匆匆跑进去。

小喇叭:“看见他手上的牛皮纸袋了吗?那里面就是要开除的人。每天下午三点,户籍科准时往人事处送资料。”

顾耀东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刑二处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户籍科孔科长,借故将下午约好的棋局提前到了两点半。

棋局准时开始了。顾耀东一直超常发挥,搞得孔科长连输几局,唉声叹气。正不顺心时,一名警员又拿着几份档案过来找他盖章。孔科长只得不情不愿地从腰间摸出钥匙,起身离开:“我进去盖个章。”

“不着急。”顾耀东一边说话,一边趁孔科长起身时故意偷偷挪了一颗棋的位置。

孔科长赶紧回来:“哎哎哎!不对!不是放那儿的!”

“是这儿呀。”

孔科长把棋子放回原位,“明明是这儿。我得好好记下位置,免得我一走你趁机动我的棋。以前夏处长就老爱捉弄我,你是他带出来的徒弟,我得提防着点。”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您在这里看着,我去替您盖章行不行?”

“你去?”孔科长心想这倒正好是个机会,于是狡黠地说道,“行啊,你去盖。印章就在我抽屉里。正好我算算下几步棋怎么走。”

顾耀东接过钥匙和资料:“就在这里盖章就行了吗?”

“对对。”说完他又埋头专心研究棋盘,余光瞄着顾耀东去了户籍科的内部档案室,他趁机挪动了一颗棋子,暗自得意。

内部档案室里有一张科长专用办公桌。顾耀东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印章在档案上盖了章,然后迅速从衣服内兜拿出给周明佩准备的新身份证和户口簿,依次在上面盖了户籍科的公章,然后揣回内兜,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顾耀东回了棋桌旁,若无其事地把档案交给孔科长:“哎?这颗棋子好像不对啊!”

孔科长一脸理直气壮:“不会错的,就是在这儿!”

顾耀东装傻:“是吗?那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孔科长明显心情转晴,他把资料给了警员,让他赶紧送去人事处。

警员刚跑到门口就一个急刹车停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是钟百鸣,身后跟着赵志勇和另两名警员。

“回去。”钟百鸣冷冷地说。

“钟副局长,人事处催我送资料过去。”

“没有我的允许,这屋子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顾耀东强装镇定。他看着钟百鸣和孔科长说话,手上一直把玩着棋盘上的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