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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白桦?那更不可能!就从来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
夏继成看了顾耀东一眼,转身离开了。
赵志勇在一旁小声地说:“真要有什么线索,上面也不会透露给我们。这种消息,只可能处长才知道。”顾耀东若有所思。
夏继成正在卫生间方便,顾耀东鬼鬼祟祟进来,站到处长身边。
“处长。”
“嗯。”夏继成别扭地瞟了他一眼。
顾耀东憋了半天说道:“处长,他们抓到人了吗?”
“你指的谁?”
“陈宪民,还有……卡车上那个人。”
“陈宪民是彻底跑了。不过卡车上那个人……”
顾耀东果然紧张起来:“被抓到了?”
“你有线索吗?”
“没有!”
“如果有线索,可以告诉我,我直接汇报给副局长,这个月你的奖金就有着落了。”
顾耀东斩钉截铁:“真的没有!”
夏继成瞟了他一眼:“那就别瞎打听。”
“是。”过了片刻,顾耀东还不死心地问,“他们真的也没有线索吗?”
夏继成要冒火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憋出毛病?”
“处长,您慢慢来!我走了!”顾耀东乐颠乐颠地溜了出去。
夏继成在后面嚷嚷:“以后有事能不能换个地方谈!”嘴上吼得愤愤然,脸上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顾耀东背着挎包一路朝福安弄飞奔回去,阳光照在脸上神采飞扬。到了家门口,他努力平复好激动的心情,这才推门进去。
家里一片安宁。耀东母亲和顾悦西在天井里择菜。
顾耀东:“妈,沈小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我从菜场回来她就不在家了。你脸怎么了?”
“今天执行任务,不小心撞了。”他摸着脸上挂彩的地方,倒是一点看不出难受。
顾悦西觉得奇怪:“哎?你怎么知道沈小姐出去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顾耀东支吾两句,上了楼。到了亭子间门口,门虚掩着。他好奇地推门进去。亭子间狭小破旧,但收拾得很整洁,桌上的小酒瓶插着一支像是路边随手摘的野花,透着女孩的温柔。梳妆镜前放着一把梳子,顾耀东拿在手里看得出了神,这一刻,屋里再稀松平常的东西也都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
“顾耀东?”
顾耀东一回头,看见顾悦西站在门口。“你在做什么?”
他慌忙放下梳子:“没什么。”
“我明明看你拿东西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你跑进来做什么?”
顾耀东没敢吭声,尴尬万分地从她身边挤了出去。
晒台上花草很香,风景很美,远处的加油站在夕阳下格外醒目,醒目到有些突兀。在这里住了二十四年,在晒台上看了二十四年的风景,顾耀东第一次觉得加油站是如此特别的存在,也忽然明白了沈青禾为什么住进顾家,为什么经常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
顾悦西上来晒衣服,看顾耀东正一脸傻笑,随口问道:“又发薪水了?高兴成这样。”
“是比发薪水更高兴的事情。”
“那是发奖金了?”
“和钱没有关系。姐,你有没有觉得,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你早就熟悉的人,其实和你以为的完全不同,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顾悦西嚷嚷起来:“开心?有什么好开心的?你姐夫,嫁给他以前觉得他又斯文又有本事,结了婚才发现他是又笨又邋遢!气都气死啦!”
“我是说,有的人你以为她很普通,可其实她很了不起!你很想做但又做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现她也在做!而且她做得很漂亮!”
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小说看多了吧。你说的那是白娘娘。”
顾耀东无奈:“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此时的沈青禾正在鸿丰米店向老董汇报情况,与顾耀东完全相反,她忧心忡忡,并且有点乱了阵脚。“按理说我帽檐压得很低,他应该看不见我的脸。可是他主动让我离开,我又有些拿不准了。”
尽管掩饰得很好,但老董还是看出来了,这在沈青禾身上是不常见的。“我听老夏说,他曾经想一个人营救陈宪民。掩护你离开,也许只是因为你在做他想做的事情。”
“那我现在应该回去吗?”
“既然没有接到老夏的电话,那说明你还没有搬家的必要。总之,一切多加小心,有情况我随时通知你。”老董注意到她胳膊上有血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