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盏茶•月生花(第38/49页)

叶一城点点头:“这样的话,为师觉得你多虑了。”

越之墨恍然大悟,心想明年一毕业,欧阳子卿与林素问哪里有什么时间再见呢,拍了拍脑门道:“宗师你说得对。宗师我这就告辞了!”说罢他欢天喜地地踏雪而去。

叶一城经历了这样一个跌宕起伏的夜晚后,又一次离开了长安城,一别便是三年。

十二

这三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皇上皇后相继离世,越之墨登基,华夏边疆战乱不断……林素问给叶一城写了三年的信,事无巨细,她都会写信告诉叶宗师,诸如毕业典礼上弟子们最放不下的竟然是赵督察,思源轩的包子又增加了几个新品种,越之墨当了皇帝威胁自己要听他话不然就不让她出宫玩,自己每日练琴自觉琴技已经出神入化只等宗师回来……

叶一城罕少回信给林素问,通常林素问去了七八封才会得到他篇幅不长的一封回信,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每一封林素问都能来来回回看上很久。这三年里,林素问最难以忘怀的是自己及笄那天,叶宗师托人送了她一串玛瑙手串,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睡觉沐浴也不舍得摘下。

这三年里,她也从当年懵懂调皮的少女,出落成了能偶尔帮越之墨分担些外交国事的公主,用越之墨的话来说:“你怎么也是个公主,整日白吃白喝叫我这个做皇帝的在外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林素问虽然想反驳,但是觉得说得也有些道理。因此每逢外交祭祀等重大活动,林素问也尽心尽力,譬如她的琴艺,在宴请群臣的时候总会露上那么一手。令她不解的是,越之墨后来让她不用再弹了,言辞间还扯上了欧阳子卿,她这才发现这些年越之墨和欧阳子卿倒是较上劲了。如今欧阳子卿在长安书院任教,成了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先生,倒也符合他的才华。

有次中秋,皇家宴请了群臣,林素问换了身衣服回来,便看见了板着脸的欧阳子卿,平日里欧阳子卿待人彬彬有礼,礼貌性的微笑是他的标志之一,可见此刻他定是生了挺大的气。自打从长安书院毕业后,林素问便罕少再与昔日同窗相见了,此刻并无他事,便走上前去,道了一声“子卿哥哥”。

两人便交谈开来,说起欧阳子卿之前脸上的郁色,才晓得原来席间就边疆的问题,他和越之墨争执了起来,气不过便先行告退了。林素问安慰了几句,见帮不上什么忙,便岔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子卿哥哥到了婚配年纪,家中可有给你物色相配的人儿?”

欧阳子卿的脸像烧起来一般通红,嗫嚅道:“未曾,素问妹妹……噢,不,长乐公主,公主殿下,微臣正是为国出力的时候……”

林素问心想提到婚配连个堂堂七尺男儿都害臊起来,心里暗笑,面色却一本正经:“子卿哥哥,为国出力是好事,但是有了小家也不是坏事,自毕业后,子卿哥哥可曾遇到心动的女子?”

欧阳子卿先是一愣,接着有些紧张,随后赶紧道:“毕业前我便有心上之人了,只是……彼此差别有些大,所以这些年想先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来。”

林素问心中有些感动,感慨时光飞逝,当年入学的场景似乎就在昨日,今天的同窗竟已如此成熟懂事又有担当了,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这才分别。

林素问与欧阳子卿的见面很快就传到了越之墨的耳朵里,宴会结束后,越之墨带着满身的疲惫来到林素问的宫殿里,有些不悦地问道:“你与那个欧阳子卿有什么说不完的话,说了小半个时辰?”

从琴桌旁起身的林素问喝了一口水,不满地瞥了一眼越之墨道:“我怎么听得不大明白?”

越之墨怒气十足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是要你少和欧阳子卿来往!”

林素问见他这副模样气得不轻,走到他面前道:“我说你没事少操心我和我的兄弟,倒是你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是时候物色物色对象了,别以为父皇走了就没人管你。”

这话像是戳中了越之墨的死穴,他突然噤了声,半晌干咳了一下道:“我的事情,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