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温孤苇余(第23/23页)

展昭沉吟片刻,忽然向温孤苇余拱手抱拳:“不管你用意为何,展某都谢你指路。”语毕微微一笑,正待迈步,就听温孤苇余淡淡道:“我的用意很简单,只是想让你回不来。”

展昭一怔,步下略停:“此话何解?”

“沉渊是端木翠的沉渊,不是你的。如果你劝不回端木翠……你这一世,都会挣扎在不属于你的虚幻之境。你二人害我至这步田地,我不想看到你们舒舒坦坦地活着,把你引去沉渊,横死异世,就是我的用意。”

展昭微微颔首,淡淡一笑:“如此,还是多谢温孤门主指路。我信得过端木,她不会如此糊涂,耽于虚幻之地。”

温孤苇余再不言语。

展昭面向沉渊,忽然忆起端木翠清明水样眼神,心下一片澄澈,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身子微微向前倾去……

石台处一片死寂,温孤苇余死死盯住修复已毕的女娲封印,印色赤红如血,几欲四下漫溢开来。

温度一点点低下去,冰封始于这一刻。

温孤苇余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展昭,说你蠢笨,果然不假。”他一时呛咳到,几欲喘不上气来,“端木翠的沉渊是西岐,你当然信得过她,可她要两千年之后才会认识你……你如何接近她?如何自毂阊身边带走她?到最后,你们一个永堕沉渊,一个横死异世,也算遂了我的心愿……”

风大起来,将温孤苇余的骇笑声卷起,抛掷,再传将开去,最终,覆遍冥道……

崇城西北二十里,西岐军帐,端木营。

烛花暴起,端木翠一惊之下,翻身坐起。

夜已深,烛影将壁挂的铠甲投射出长长斜影,风般摇曳。

阿弥听到动静,急急掀帐进来:“将军,可有差遣?”

端木翠以手扶额,好生疲倦:“方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尚父命我们攻打崇城,久攻不下,死伤无数,着实可恨。”

阿弥擎起案上铜壶斟水,寂静夜里,细细水斟之声,潺潺淅淅,煞是好听。

“听说毂阊将军已经请得崇城战牌,将军若不放心,大可与毂阊军合营,届时两营大破崇城,想来会是一世风光。”

端木翠不答,伸手接过堑碧铜杯,顿了一顿,嫣然一笑:“说得是,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