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页)

“妹妹,怎么我南下一年,咱们家变成这样了,父亲和母亲都分了两个院子住下?”贾珠忙开口问道。

贾元春叹息一声,道:“这里面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了。哥哥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润润喉咙,再听我细说。”抱琴见贾珠来了,不用贾元春吩咐,便已经倒了茶来。

贾元春又将其他下人都打发了,只留抱琴和贾珠的奶娘金嬷嬷在屋内,才将这一年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贾珠不像贾元春,贾元春是贾王氏和贾母两个眼界不宽的内宅妇人教养的,为了让她入宫应选,贾母又寻了两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放在贾元春房里。可是这些教养嬷嬷本就是宫中不得志的人,若是教贾元春一些宫里的礼仪规矩还罢了,偏偏贾母授意她们教贾元春如何在宫里上进。

说句不好听的,教养嬷嬷若是真那么本事,早就封妃封嫔了,哪里沦落到临到老了,在官宦人家府上教养女儿混口饭吃?所以好好一个贾元春,就这样把性子养左了,说话九句真,一句假的。将通灵宝玉的事掐头去尾的说了。

贾珠以前的先生官建华是有真才实学的,后来,贾家重修了族学,请的先生也都是饱学之士。贾珠虽然不算十分杰出的人才,但是受到的教养和贾元春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贾珠听到通灵宝玉的事,也叹道:“糊涂,若是劳什子通灵宝玉真的是那些假僧假道撺掇母亲做的,妹妹怎么不劝着母亲些?幸好如今案子破了,皇上也知道琅哥儿不是什么衔玉而诞的人,否则不独琅哥儿性命堪忧,就是为兄也只能平庸一生了。”

贾元春以前不懂这些,后来被贾代善狠狠说过一次,也知道利害了。委屈道:“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些。就是因为这件事,咱们二房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母亲也因此被禁足。”

贾珠连连叹息道:“哎,早知如此,我晚二年再南下,说不定还能阻止母亲做这样的事。”

这话也就是没叫贾琏听见,如果听见了,只怕贾琏只当听了个大笑话,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这一世因为贾代善活着,给贾珠挑的先生都是不错的,也才将贾珠教得明事理了些,眼界宽了些。原著里,贾珠十四进学,用的是贾赦名下的荫生名额,没有南下考试,也没见他阻止贾王氏做什么通灵宝玉。

贾元春听了贾珠这话,却冷笑道:“哥哥这话就错了,就算哥哥没有南下考试,拦着母亲听那一僧一道的撺掇,难道咱们的处境就能好了。说到底,根子还在祖父偏心大伯父一房上,没有通灵宝玉的事,也有其他事来打压咱们一房。

祖母尚且健在,身子康健,人也明白,祖父就一意孤行,将掌家权交给大伯母,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难道跟那劳什子通灵宝玉也有关?就算通灵宝玉的事母亲做错了,罚几个月月钱也就是了,犯的着将母亲禁足?况且,母亲也是受了那一僧一道的诓骗,也知错了。现在那些假僧假道都问了斩,祖父依旧不肯解母亲的禁足,可见祖父的心。

再则,哥哥你不知道如今琏儿的名声,满京城的谁不传他聪慧过人,是将相之才?可是琏儿才多大,就算伶俐些,能杰出到三司会审也让他旁听,还在三司会审上揭发逆贼种种?连皇长孙都和他交好?

这里头,多少是琏儿自己的本事,多少是祖父偏疼琏儿给他铺的路,也只有祖父和琏儿自己知道罢了。只怕琏儿在三司会审上说的那些令皇上、刑部尚书等几位大人大加赞赏的话,也是祖父教他的,琏儿早就记在了心里。

若非哥哥被送到南边儿小比,若是得祖父偏疼的是哥哥,那么祖父日日带在身边的就是哥哥,在三司会审上出头的也是哥哥!祖父口中说什么咱们家长幼有序的规矩不能乱,实际上呢,祖父早就将琏儿的锦绣前程铺好了。”

贾珠虽然比贾元春明白,但也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被贾元春这番话说得一愣,也是深觉有理,立刻脸上神色就变了。道:“妹妹疑心不无道理,只是想不到祖父竟然会偏心至此!”

贾元春冷笑一下道:“有什么法子,咱们若想有出头之日,到底只能靠自己!”

兄妹两个又说了一阵的话,贾珠才从荣禧堂西厢房出来,去了东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