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束了(第5/8页)

然后,于建筑的门前,少年止步。

他主动向一直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的太宰搭话。

温热的掌心覆上了他的肩膀:“等我回来。”

“……好。”太宰的嗓音有些嘶哑,呼吸间带着沉重。

此时,闭目养神的金色王者,于〔座〕上睁开双眼。

金色的涟漪在他的指尖动荡,黄金的杯盏恰好落在他的掌中,澄明清冽的酒液在其内动荡。

他红色的眼睛向下看去,似是注视到了遥隔此端的尘世。

洁白的石英雕花柱子喷溅上了点点殷红。

这是一间非常小的教堂,他们在长椅前那段的空旷的地面上对峙。

夕阳透过穹顶下的彩色玻璃投入,在地面上形成不规则的斑。

似陆离的流光。

少年站在纪德的面前站定,并与之交谈。

“织田作来不了。”立夏抬眼,对上那个苍发红眼的高大男人“于是,我来替他。”

两相对比下,他的身形显得那么消瘦,像个瘦小的孩子。

不……他原本,也只是孩子。

最起码无论在纪德还是织田作……甚至中原中也眼里都是这样。

即便他身后还有万千刀刃在吞吐沉浮。

他的眼神过于干净了些,清澈无垢,不染尘埃。

16岁的少年,正是初生牛犊不惧虎的年纪。

如此这样,怎么能说不是孩子?

“你回去。”纪德闭了闭眼睛。

将为国而死视为荣耀的曾经,与寻求死亡的现在。

他们寻求天命,寻求终点,寻求能够像军人一样在战斗中死亡的一生。

纪德所等的人,是织田作之助,而不是眼前的少年。

这个少年,无法达成他们的目的与所祈求的终焉。

他衣不沾血,一人可抵万马千军。

眉眼飒朗,笑得从容。

但是,他没有将任何一人杀死。

像是坚守着所谓的‘底线’,绝不逾越一步。

明明有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却又那么的冷静自持。

就好像只要不向前迈出一步,那些非他不可的命运就永远不会到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行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立夏上前一步,迎上男人凉薄倦怠的目光。

“是错误。”纪德将全部的注意力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不。”立夏否决道:“采取行动或许不是正确,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定是错误。就像织田作所想的那样——‘这种事还会发生’,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大概咲乐他们就会一直在死亡的威胁下活着。”

“而当他们真的离去,那时一切都无法挽回。”立夏言辞间是全然的坚定,“我为他们而来,我相信即使织田作来了,也是为了这件事。”

“所谓‘家恨’就是这样。”

至此,纪德才真正正视了眼前的少年。

国仇与家恨,究竟哪个来得要更加悲哀?

很多时候,悲伤与仇恨是不需要分等级的,也没法分。

失去一切的mimic,试图以让另一个人失去一切为代价,达成他们的终点。

“织田作先生……可是要去写书的啊。”少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眼睛中划过清冽如水的波光。

是了,那个男人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并为此不再杀人。

然后,纪德听到少年用坚定的到不容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我不会去写书,也不会去作诗。因此,由我来达成你的所想。”

“……只有织田作是特别的。”纪德这么回答了少年。

话里话外,不外乎是对于少年能将他置于死地的不信任。

这点在立夏的意料之内。

毕竟纪德拥有着极其稀世罕有的异能力,在过去,窥伺未来向来是属于神明的领域。

即便是立夏,偶尔脑海里也会飘过‘如果有千里眼就好了’这样的念头。

他执着于织田作,何尝不是因为织田作与他相同的异能力呢?

但是──

“我也是特别的。”少年唇角扯开的弧度,有近乎隐秘的低落。

下一刻……纪德看到了死亡。

犹如梦幻一般,万千金光映着刃芒剥开云层,发出撕裂天空的咆哮。

像太阳,像狮子的鬃毛。

如此冷酷,却又如此壮美。

那来自太古长河,随传说代代念诵的武具接二连三的刺入他的躯体,风敲打着惯性将他向后狠狠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