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番外(第5/7页)

他满脑子旖旎,听见这话倒清醒过来了,“将她赏给高斐?”

她霎着眼睛盯住他,“不好么?”

他一脸疑惑,“好么?”

其实的确不太好,皇帝的东西,通常情愿放在那里烂掉,也不会随意赏人,何况那人曾经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今上有他的顾虑,两个人都是亡了国的,惺惺相惜之余,会不会结成同盟?倘或安稳过日子倒罢了,如果再生二心,皇后离他们近,则等同于圣躬离他们近。万一出点纰漏,殃及禁庭,那就不好了。

可皇后一片赤诚,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她,思忖了下道:“也不是不可行,虽然有些荒唐,但看什么人去做。昏君将把嫔御赏人,那是亡国气象,是争戴绿帽子。换作明君,则是悲天悯人,体天格物。”他笑了笑,“我是明君,如此一来,反而能安抚乌戎人,挣得个好名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一听有希望,正了身子道:“官家请讲。”

他说:“菡萏大了,安国夫人出入禁中的次数当减少,不是不让你们见,是要少见。毕竟皇城不像寻常人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颔首道:“这个不必你说,我今日已经同孃孃提过了。她近来为高斐的亲事烦忧,来了也是心不在焉。贵妃的事,我不过先同你通个气,当真要指婚,还需好好试探,待确保无虞了再说不迟。我也不瞒你,从三年前剿灭乌戎开始,我就派人监视她。原先乌戎细作不少,可是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连她贴身的人都跑了,她孤身在瑶华宫独活了三年。女人有多少个三年呢?她和高斐同岁,今年十九,都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以前种种恩怨,过去便过去吧。她若是聪明,当念官家不杀之恩,让她有机会离开瑶华宫,也该对官家感激涕零。”

他叹息着抚了抚她的脸,“难为你,准备了三年。只是不知道你用心良苦,最后能不能感化他们。”

她懒散倾前身子吻他的嘴唇,那唇软糯,叼在嘴里使劲吮了吮,把他的唇瓣吮得嫣红,“我不稀图他们谢我,我就是闲来无事,又觉得他们都很可怜罢了。”

他的手游下去,拖住她的臀瓣,低声道:“别人的事这样上心,乍一听,以为你的要人是另外一个意思呢!皇后,太子三岁了,该给他添个妹妹了。建安府是鱼米之乡,还未赏出去,可惜了。”

她听了颊上泛红,靠在他的颈上说:“也是呢,菡萏一个人寂寞,有个妹妹伴着他,让他自小知道肩上担着责任,将来能治世。可我就是怕,万一再怀一年怎么办?”

他似乎也有顾虑,“菡萏这孩子古怪,妹妹一定不是这样的。你若是怕,那就不生了。反正已经立了太子,我也算后继有人了。”

秾华想起儿子,打心眼里的爱,摇着他道:“尚宫们说菡萏长得越来越像我了,儿子像娘,女儿像爹,再生个公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听了这话心花怒放,火急火燎将她放倒。她仰在暗红缎面的床褥里,洁白纤细的身段,一如阔别多年后,在宝慈宫里再见她时的模样。经得起推敲的美人,做了母亲,愈发有种成熟可爱的韵味,那是少年青涩远不能及的。

她微微勾起唇,眼眸里山一重水一重。他俯下身,她鬓角有淡淡的香气。他闭上眼,将脸埋在那三千青丝里,对她眷恋,一辈子难以自拔。

又到五月,风和日丽。

汴梁渐渐开始展现类似于建安的柔软,大概是两国间的文化交融了,建安的绰约一点一滴渗透进汴梁。这个兵戈气颇重的都城不再剑拔弩张,空中有笙歌,有绵绵的柳絮,是崭新的,又似曾相识。

秾华挑了个闲暇日子,去瑶华宫探望持盈。甫入宫门便见一个道袍翩翩的人立在墙下,正仰头看顶上的梧桐。三年未见,她似乎长高了,不像四方馆初见时,虽然心机深沉,面上犹带三分稚嫩。现在大不同,身姿楚楚遗世独立,无依无靠的女道,孤单也不与人说。

官家待她并不宽宏,夺了她的妃号贬为庶人,令她入道,不过是变相的囚禁。瑶华宫里的生活秾华知道,当初她至少还有春渥和金姑子她们,持盈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她摆了摆手,示意随侍的黄门退下,掖着袖子独自上前,没有叫她的道号,依旧唤她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