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2/14页)
“好。”陆琉点头,让女儿回去后,就让长伯饭厅摆饭,留胡长史一起进午食。高严护送自己是陛下派的任务,但他没想到高威居然还会让他的长史官亲自过问这件事,高威这么重视和陆家的关系,陆琉自然也不会端着架子,两家人是未来的亲家,两家关系越好对女儿就更有利。
陆琉到饭厅的时候,众人已经落座了,众人一见陆琉来了皆起身,胡敬含笑作揖:“陆大人。”
“胡长史不必多礼。”陆琉回了他一个半礼,让他坐在自己左侧下方,众人再次落座。
“唧唧——喳喳——”清脆鸟叫声传来,一名袁家的侍从提着一只鸟笼站在饭厅门口。
“阿叔,我许久未来,对阿婶甚至想念,我去拜见阿婶。”袁敞起身接过那鸟笼笑着说。
陆琉还没回答,高严就起身一手搭在袁敞肩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子亮兄弟,为兄明日同先生离京后,你我兄弟怕是又要一年不见,今天阿弟可要陪为兄好好喝上一杯。”甚是想念常山长公主?要去拜见她?他在说笑话吗?高严是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去找皎皎的!
袁敞对高严回以微笑,“仲翼兄此番远走,为弟虽心有不舍,但男儿志在四方,惟愿兄长此行能振翼高飞!然饮酒伤身、醉酒误事,阿兄明日一早便要远行,为弟断断不敢耽误兄长大事!”
“小酌怡情,焉有误事之理……”
两人一人盛情、一人婉拒,一问一答,不亦乐乎,施温好整以暇的对胡敬举杯,两人以茶代酒,先喝了一杯。
“都给我坐下。”陆琉淡淡的说,“有客人在,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阿叔,我这不是舍不得仲翼兄离开嘛。”袁敞硬是违心的说。
“先生,我也是和子亮一样。”高严忍着恶心道。
“既是如此,那你们就坐一起,好好‘一叙衷肠’。”陆琉有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是。”这两人都恨不得立马一掌拍死对方,可听陆琉这么一说,还真只能一脸哥俩好的坐下。
胡敬饶有兴致的看着二少君难得“活跃”的举动,果然还是要和同龄人在一起啊,二少君这样可比在家有意思多了!施温放下茶盏,笑盈盈的望着两人,打打闹闹才是年轻人嘛。
午食完毕,陆琉又同胡敬寒暄了几句后,就先离开了,袁敞和高严也被他带走了。
施温对胡敬道:“胡长史,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顺便消消食?”
“好。”胡敬欣然应道,他伸手往袖中去掏,却不想袖袋中空无一物,“咦?”
施温见状忙问:“胡长史,可是要香茶,施某这里有。”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不过他巴掌大小的细长单肚小葫芦,那葫芦一看便知是主人的爱物,被摩挲的澄黄光润,葫芦口上配上青金石的搭扣、杏色的流苏,看起来极是清雅,更让人叫绝的是,那葫芦口还趴伏了一只蚂蚱,再仔细一看居那只蚂蚱居然是那葫芦上生出的结子,被人巧思雕琢成了这样。
时人爱香,莫说高官显贵了,就是寻常百姓出门,身上都爱带上些廉价的茶叶,茶余饭后嚼上那么一下。富贵人家就更讲究了,加了香料精心制作的木樨、素馨、蔷薇等香茶丸,应有尽有。许多讲究些的人家,都用金箔包裹了,银线系好,放在荷包里。
胡敬虽出生寒门,可也是书香门第,虽这些年跟着高威也沾染了不少军中习气,可骨子里还是带了一些文人的清高劲,自然看不惯那些金银俗物,就让人用玉制了一个香囊,实在挂在身上,可如今见了这施温的香匣,他竟有些庆幸,亏得没带自己那只玉香囊,他脱口赞道:“施长史,你这只香囊好巧思啊!”
“哈哈,这只香葫芦可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是我家大娘子给我的。”施温说着将香葫芦中的香茶倒在干净的手巾上递于胡敬,“我家郎君和大娘子都爱养些花草,这葫芦就是他们惯常养的,这只葫芦当时养出来的,大家都当是废葫芦,可大娘子让工匠这么一雕琢,到成了这么一件新巧的小玩意。”
施温的香茶,并非时下的小饼状,而是一粒粒犹如梧桐子大小的香丸,胡敬拈了一粒入口,“这是银丹草味的?”
“对,这银丹草不及木樨馨香,可自有一番清爽滋味,施某平时倒是偏爱用银丹草做香丸。”施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