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还是要罚(第2/3页)

“…”一听说的就是他,许康轶确实在天牢大狱和命悬一线的时候全能睡着,可面对众将而跪还是太丢人了吧:“凌帅,我面对军法吧。”

“不行。”凌安之拒绝的斩钉截铁,知道许康轶心理素质好到震惊朝野,当年景阳帝在朝堂上打了他五十廷仗,许康轶都不觉得颜面有损,所以真打了军棍也是白打,没什么惩罚效果,弄不好还觉得是六十军棍换了花折一条小命,当成合算的交易。

所以还是要对症下药,知道许康轶爱惜手下生命,先让他看看祠堂;知道许康轶一辈子遵守规则,再给说说规则的重要;最后再让他看着一起连坐的这些忠臣,就不信还敢有荒唐的下次。

许康轶:“…”一听就是专门要治他的,这个凌安之,惯会抓住小辫子,入心入骨的收拾别人,还连带的收拾了一下楚玉丰。

武夫们常年在军中吃苦,在军中冒雨训练是常有的事,早就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跪了一夜也未见太大的不适。

可花折打小金尊玉贵的长大,遭不了罪,冷雨中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脸色惨白,许康轶看他这样,不过一是军法森严,二来花折当日就带了两个人,确实该罚。

许康轶不知道花折私下存粮,不知道为什么花折只带了两个人,以为他就是悠哉游荡惯了。可是凌安之心知肚明,花折在太原藏着地下粮仓的地点,藏粮几百万石。花折应该是不想引人耳目,担心粮仓被发现了不仅己方损失,而且还会资敌,可不看一眼又不放心,所以才闯了祸。

——花折果然是四瞎子捡来的活宝。

天光放亮,众位将领全都摇摇晃晃的起来了,膝盖关节全木了,像是不会回弯了似的,一个个灰溜溜的回去暖身收拾。

花折咬着牙坚持,尽量不露痛苦之色,脑海中过着太原粮仓、后勤、还有太原城内义军的事,等跪到临近清晨,已经是半昏迷了。

凌安之直接把像刚从汤里捞出来的花折抱起来了,水淋淋的送进了房中收拾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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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折腾的差不多,余情将凌安之接回了府衙的卧房,此刻正把他按在宽敞的浴桶里,先让他泡了个热水澡,端着药碗喂他喝驱寒的汤药,昨夜她冷雨中跑去看了数次,心疼的唉声叹气。

余情怜惜之情不加掩饰,忍不住抱怨道:“三哥,你才一年多没生病,跑到冷雨里去跪着,本来就是小哥哥犯了军法,你完全可以只罚他,自己监刑,这万一发起烧来,如何是好?”

凌安之一年四季在室内的时间好许能有一半,其他时间全在风里雨里雪里,淋点冷雨也不以为意,他伸手捏余情的脸蛋:“我哪有那么娇气,倒是你,整天跟着我起三更爬半夜,纡尊降贵像个丫鬟一样照顾我,还要操心军备后勤,别把自己弄这么劳累,千金小姐,哪受得了?”

余情探他周身暖暖的有了温度,还放心了一些,她将药碗放在一边,认真的说道:“情儿下半辈子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三哥,让你活到一百岁,活到头发全白了,走路也需要拄着拐杖的时候还是无病无灾的。”

——三哥,你这一生,让别人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可自己面对的全是刻薄、拼杀…与失去,我以后能对你好一点的时候,就要对你好一点。

凌安之脑补了一下,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象,哈哈大笑道:“那不是老妖怪老废物了?活那么久干吗?”

余情捧着凌安之的脸颊,初识他的时候,少年将军脸上还挂着点肉,后来在北疆一见,少年人的气息已经完全涤去,之后又病又伤,连遭大难,整个人比少年时瘦了一圈,更显得五官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自带深邃,面无表情的时候笼罩着一丝超脱。

想着多年来的种种过往,一股心疼涌了上来。

凌安之见余情目光朦胧着失神,笑着调戏她:“哎呦,看什么美男看这么认真,看来三哥还是没半老徐郎嘛。”

余情失笑:“在情儿心目中,三哥永远都是那个跃马横戟、轻裘大氅的少年。”

“小色鬼,又灌我迷魂汤。”

余情双手捏他基本没什么肉的耳垂,装神弄鬼道:“我九月十五月圆那一天,梦一神人,告诉我三哥福禄寿考,千古一人。平定了江山以后只是偶尔征战,其他时间当太平王,最后无疾而终,和他家的小黄鱼儿合葬在太原余家的祖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