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关情(第5/6页)
几位大夫悄悄吁了一口气,又恭维一番四阿哥的仁慈大度。赵大夫才德平庸,拉病人抢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去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许多人也是乐意的。
赵大夫保住了性命,又逃过牢狱之祸皮肉之苦,已是感激涕零,不敢再求其他,磕了个头,被人带了下去。
四阿哥对着孙大夫抱了抱拳,神色诚恳:“孙大夫医术品德皆超人一等,病人就拜托了!”
孙大夫慌忙摆手:“不敢,不敢。老朽自当尽力而为。只是病人身体娇弱,眼下病势十分凶险,不容乐观,若能挺过今明两日,苏醒过来,老朽才敢说有几分把握。”四阿哥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可是,皇子的礼遇也是好得的?
“既这么说,这几日还请孙大夫长留在此,万一病势加重,也好随时对症下药。”见他面有难色,四阿哥淡淡一笑:“孙大夫还有医馆家人需要照料,偶尔离开一下,情有可原。就请在这些大夫里挑出两位得力的,作为助手,我也好放心一些。”
大夫们退了出去。四阿哥独自坐在椅中出神,想着该如何向康熙报告楚言的事。
戴泽走了进来,躬身问道:“四爷,同仁堂那些人预备明日启程,想问问佟姑娘带着的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她带了两个孩子?除了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还有一个?”
“是。还有那小子的妹妹。他兄妹俩家中被水淹了,外出逃荒,遇上佟姑娘,佟姑娘认了他们做弟弟妹妹,带着他们一起走。前些日子,那小子病了,也是佟姑娘看护的。”
“他两个命倒好!”四阿哥失笑,叹息道:“还改不了动不动认亲戚的脾气!自己都管不好,还一口气认下两个小的!找个地方让人好生养着,别怠慢了,省得回头想起来闹着跟我要人。”
“是。还有,善大人派人来问,那一家子该如何处置?”
楚言平白受了这些苦,说到底都是拜那泼皮所赐!四阿哥恨声道:“居心不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死有余辜!”
戴泽本想说其罪不至死,看看四阿哥神情,转念一想,佟姑娘“落难”的情由只怕还要着落在那家人身上,躬身答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处理完手边一点事务,四阿哥往楚言住着的偏院走去。
两个仆妇正往她嘴里灌药。一个扳着她的头,掰开她的嘴。另一个用簪子撬开她的牙齿,拿勺往里灌。她虽在昏迷中,身体却本能地排斥着,沉闷痛苦地咳着,药汁从嘴角溢了出来,流得满处都是。
“混帐东西!这是做什么?”四阿哥心底那点小火苗又窜了起来。
“四爷饶命!”两个妇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剩下的药汁有一半倒在了楚言身上。
四阿哥气得头顶冒烟:“来人!把这两个蠢才给我拖出去!找两个会做事的来!还有,姑娘的药再煎一碗拿来。”
在床边坐下,取了汗巾为她擦拭,再看她眉头微锁,身体时而还会抽搐一下,睡得十分不安稳,不由大为心痛,俯下身,握住她两只手,凑近她耳边,低声安慰:“阿楚莫怕!我在这儿!”
想到大夫曾说她的病势凶险,能不能好全要看这两日过不过得去,不觉有些心慌,想起怀中的玉佩,连忙掏出来放在她的枕边,默默祈求:“额娘,她的身子里流着和您一样的血。您在天有灵,保佑她平安!”
何吉过去看着人把药煎好,吹凉一些,亲自端了过来。
四阿哥接过药碗,打发何吉出去,扶着楚言坐起,柔声哄着:“阿楚,吃药了。吃完药,病就好了。”
楚言此时烧得稀里糊涂,人事不知,哪里知道自己张嘴。眼见喂不下去,四阿哥扶着她重新躺下,怔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一手托起她的颈下,另一只手将碗送到自己嘴边,含住一口,再用唇顶开她的嘴,慢慢哺了进去。如此,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碗汤药全都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