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雪盲(第3/5页)
“嗯。”元乔应了一声,手间都是元莞软绵的肌肤,她捏紧了,跟着往外殿而去。
方坐下,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而后是苏闻魏律的行礼声,声音一前一后,令元乔徐徐镇定。魏律携带奏疏而来,递给若竹。
中间隔道屏风,看不尽屏风后的事,魏律苏闻并未起疑,反就雪灾一事开口。屏风后的元莞见到久违的奏疏,眼睫颤了颤,细细看过后,低声同元乔道:“容后再议。”
魏律所写的奏疏内容颇长,她不知元乔所想,唯有令魏律先出宫,再作商议。
元乔颔首,对外道:“中书令所写,我已看过,只是内容繁杂,我再想想。”
元乔行事并非独断,每回都是很谨慎,又兼雪灾大事,要慢慢想来也是常事。魏律揖礼答应,苏闻接着说道:“各地难民多,恐会引起暴乱,臣之意,调各地将领前往。一则安抚,二则可令有心人无法趁机作乱。”
“嗯,苏相此议甚好,你与枢密院内的臣僚商议一番,拟定章程再报于我。另外……”元乔作势轻轻咳嗽一声,显得气息不足,才道:“另外小事都劳烦二人商议后再作处置,大事再来禀告。”
皇帝染恙,无法兼顾多事,身为朝臣,自该多加体谅。
苏闻魏律二人应下,退出垂拱殿。
出殿后,苏闻想起方才只闻皇帝声音,看不见容颜一事,心存怪异,同魏律道:“方才入殿后,屏风后除了陛下,似还有旁人。”
“或许是伺候的宫人,陛下染恙,宫人随侍,很是寻常。”魏律道。
苏闻不再言语了,回政事堂商议调兵一事。而垂拱殿内的元莞将奏疏上所言通读一遍,元乔皱眉,她只得又读了一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也不再问她如何想的。
元乔半晌不语,想过之后去问元莞的意思。
元莞道:“问是作甚,我只给你读奏疏罢了,其他的不懂。”
“我以为你有想法。”元乔淡淡道,元莞为帝八九年,见解与朝臣不同,对于雪灾该有想说的话。
“那是陛下以为的,并不代表就是我所想。”元莞懒散地搬了个圆凳过来,站久了双腿都有些疼,她揉揉自己的脚,见案牍上还摆了许多奏疏,便道:“可要我读了?”
元乔沉浸在她那句‘陛下以为的,并不代表就是我所想’,元莞的心思确是她难以猜透的,就像是她二人之间的隔阂,此生怕是无法得到她的谅解了。
奏疏一事,还需批阅,她知晓字迹不同,不知该用谁来代笔,她试探道:“我从中书中寻一人来,你先代笔写,之后再让他誊写。”
先帝晚年之际,奏疏大多都是元乔代笔的,有此先例,也无不妥。若非朝臣识得元莞笔迹,也不用寻旁人再誊写。
如今走到这一步来,元莞再拒绝也是无用,起身去研墨:“也可。”
元乔起身,将坐榻让给她。她拒绝道:“天子的御座,敬而远之。”
元乔语塞,不再勉强。耳畔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听到元莞说话:“陛下要如何批阅中书令的奏疏。”
“此事颇大,先搁置在侧。”元乔无法下决定,若她无恙,此时必召朝臣来商议,眼下是不行的。
元莞提议道:“不若让政事堂先商议,陛下听听?不让他们知晓你在侧就行。”
两人行事风格不同,元乔得先帝指点,摒弃他的狠毒,多正派之风。元莞则不同,她行事只要达到目的就成,正派之中带着狡猾。
元乔闻言,沉吟须臾,元莞又道:“只不过令太医先将白纱拆了,令孤鹜去传旨,陈砚带你去就成。”
孤鹜已然知晓皇帝雪盲之事,至于陈砚,那是元乔的心腹,必然可信。
这个办法也成,元乔动心了:“你可去?”
“我去作甚,旁人看到了,指定我同那曹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嚷着清君侧,我岂非自寻死路。”元莞语气散漫,漫不经心地拒绝。
元乔道:“那你在殿内等我。”
“也成。”元莞这才没有拒绝,案牍上的奏疏不少,她随意翻开一本,都是说的雪灾一事,她忽而心生疑惑:“国库可是没有钱去赈灾?”
元乔坦诚道:“此次受灾郡县太多,国库周转不过来,且冬日里以粮食与棉衣为主,若大肆购买会引起价格哄抬,到时所需费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