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真爱(第6/8页)

现在是曾唯一打吊瓶的时候了……

曾唯一还没出院,但身体康复差不多了,便跟着纪齐宣去见老头子。经这次的车祸事故,纪齐宣禁止她再开车。曾唯一哪能依,最后经过长达一夜的谈判、贿赂,她才得到一丝转圜余地——

停止开车半年,在此半年期间,纪齐宣担任曾唯一的司机,特殊原因不能来时,会派个司机过来,要不她就自己打的。

纪老头虽然还是公司的挂名董事长,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项已经全权交给纪齐宣打理了。纪老头是老来得子,纪齐宣不过二十九岁,但纪老头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身体不是很好,有心脏病,救心丸从不离身。

曾唯一在进纪家大门之前,就不断地对自己做心理暗示,要忍耐,无论怎样,不能顶撞长辈,不能再鲁莽说没经大脑的话。

更重要的一点,她要向纪老头保证,不会再让纪齐宣伤心了。

其实说到底,也是她在对自己保证。没了纪齐宣的话,她到哪里找像他一样对她好的人?

虽然不保证自己是否爱他,但她发誓不会再让他伤心。

在门口等候的是金伯,纪家的老管家。他见到曾唯一,还是像六年前一样,亲昵地叫她:“一一美少女来了。”

纪齐宣适当纠正金伯:“少女?金伯,你又眼花了,这是妇女。”

曾唯一朝他翻白眼。

“少爷?”金伯不解地看向自家少爷。

“少爷?金伯,你眼花了,这是大叔。”曾唯一学着纪齐宣的样子,纠正道。

金伯无奈地朝两人摆手:“少女少爷、妇女大叔都是一对,你们这一对赶紧去见老爷吧,哎!”

曾唯一见金伯落荒而逃,怪纪齐宣:“你真是没事找事。”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你得回答金伯一路的问题。”

好不容易走近别墅,却见曾乾正在花园放风筝……纪老头坐在户外藤椅上,眼睛都笑眯了,似乎看见曾乾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六十多岁本是还算健朗的年龄,可纪老头因病痛的折磨,既消瘦又老态,就像将要离开树干的枯叶,随时一阵风,便可刮跑。

“妈咪。”曾乾见到曾唯一,便扯着风筝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手里拽着线头,欢喜地说:“妈咪,你看我的风筝,是爷爷和我一起上的色,好看吗?”

那是一只蝴蝶,红色的翅膀,黄色的斑点,明亮热情。

曾唯一笑道:“好看。”

纪老头略有蹒跚地走过来,朝曾唯一笑了笑,原本还算平整的脸庞一下子一团褶皱,他笑眯眯地说:“一一来了啊,还是和当初一样美艳动人,还好伤得不严重,这就放心了,咳咳。”说不到一句,他开始咳嗽起来,站在他身侧的金伯便帮他拍背。

曾唯一又在心里自责了一番,当初为何那么莽撞,要跟这样一位老人顶撞?心里更有一丝感动,她不礼貌,纪老还邀请她,对他和颜悦色,即使曾经的她,那样伤害他的儿子。

纪家似乎就是她的浮木,给她感动,给她温暖,更重要的是能让那颗浮萍般寂寞漂泊的心,能停泊在避风港上。

曾唯一动情地叫了一声:“爹地。”

她从未叫过纪老头爹地,即使当初她与纪齐宣大婚在即,她还是顽劣地叫他,纪大叔。

曾唯一突然的亲昵称呼,让这位步入桑榆之年的病弱老人为之一振,他笑笑:“好媳妇。”

虽然曾唯一与纪老头很熟了,但毕竟几年不见,加上曾唯一的愧疚作祟,她对纪老头的态度很是拘谨。自从进了纪家门,她便一直不说话,即便是在饭桌上,也只是闷口吃饭。

“妈咪,你嗓子不舒服吗?”

曾唯一口里正含着饭,桌上的两位男士随着曾乾也把注意力放在曾唯一身上,她不无尴尬。

曾唯一瞪自己儿子一眼,很客气地对纪老头说:“爹地,这厨子是谁啊?做的饭菜真是可口。”

纪老头笑道:“当年你来这里吃饭,还说这些菜太咸,把厨师骂了一顿,害得厨师以后做菜都要少放半勺盐。”显然,纪老头的意思是,厨师这几年都在少放半勺盐,铭记曾大小姐的深深教诲。如今坚持终于有了结果,得到了曾大小姐的夸赞。

曾唯一轻咳了两下。

纪齐宣安静地细嚼慢咽。他在饭桌上不爱说话,但眉间盈满了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