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3页)
琉璃金瓦打着晃眼的光芒,谢三郎刚从皇帝的勤政殿里出来,手上也拿着一沓新裁制的新郎礼服。
啧,魏妆看得杏眸里漾出了讽意。
这男人果然权欲熏心,都马上要成亲了,还不忘御前秉公……对他而言这桩婚的确是过场。
阶前阶后对视,谢敬彦穿着青绿色朝服,衣襟袖口刺绣精湛图纹,站在魏妆面前,切切实实二十弱冠时的清凛绝尘。
不得不说,长得还真是怪惑人的。
魏妆敛起欣赏,做一本正经娇笑道:“三哥真是蹈厉奋发,忠良上进呀。这次收获颇丰,却不必一件衣裳钱都要省着了。”
她笑容盈媚,话语却毒,不仅暗示他锲而不舍,再来一次还要谋权处尊,明知他与“忠良”甚远,偏却用于奚落。又且学抠门了,以他陵州谢氏宗主的身家,做得礼服何能比宫中的要差,却连这点儿花费都扣。
魏女果然是魏女,两世对他绝情不移。
说来这原是焦皇后的提议,宫里的绣工人多速度快,叫把谢修撰的婚服也一并给做了。
谢敬彦无可无不可,他此举莫不是为了能见她么?
这才搬进宫来没几天,听闻吃喝玩乐睡,竟是混得风生水起。更加美得愈发桃腮粉面,袅娜娉婷的,身为夫君岂能置之不顾?
谢三郎两世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他被她吃定吃死都认了。魏妆肯主动提出成亲,叫他怎么消受,他都乐意,唯怕就是她朝秦暮楚不要自己。
听出了女人话里的讽意,谢敬彦不由得睇了眼魏妆莹嫩的雪颈,淡淡错开,同作一本正经道:“蹴鞠赛赚钱是赚钱,花销归花销。虽赚到了,却留着日后给魏妆你支用,宗主夫人的排面总须担着。”
啧,怎的竟然也学嘴软了?这男人的唇齿前世何曾撬开过?
魏妆赧红了双颊,又咬唇轻哼:“劳谢大人有心了,府上筹备得如何?”
谢敬彦正要说起此事,便稍回答了几句,复问道:“你对新房布置可有要求,提前与我说说。”
原来他还记得这茬啊,魏妆都没想起来还有新房一说呢。只记得前世他婚前婚后,如高岭仙芝般冷澈,叫她崇慕又羞涩,哪里敢开口提甚么要求。
魏妆答说:“住得舒坦就行,左右走个过场而已,别把你累着了。”
在谢敬彦看来,当日-中媚毒之后,那极致的煎熬痛撑却是值得的。倘若彼时动了她一指头,恐怕都得不来她半句关切。
适才在皇帝殿内,淳景帝对焦皇后的写在脸上的偏宠,又浮现于眼前。
谢敬彦稍一默,透着凌冷道:“累着我不要紧,总要让你这一世过得舒坦!”
眸如墨玉,依稀愧欠,坦坦不遮掩。
魏妆听得心弦起浮,略感不自在。前世若能如此,何必两人折腾重过一回呢。
她便道了一句:“那你且随意。”而后转弯去了绥太后西面的颐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