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6页)
关宝慧一边说一边哭着,声音都哑了:“找他也找不着,狱里你也进不去,再等等,他再怎么着也知道好歹……”
外头院子里传来燕三破了嗓的声音:“天哥,天哥!”
徐天起身出去,关宝慧蹲着哭。燕三手里提着一把不大不小的刀,看到徐天从屋里走出来:“……小红袄,他就是,那修相机的是小红袄。”
徐天还怔着。
“东西都在他那儿……凌迟刀,好几十把……”
大车一路颠簸,一路往下洒稻草,还滴着丁老师的血。终于,丁老师也滚下板车。十七勒住牲口跃下车,抄了大车上的一把铁镐,去地上拖丁老师。拉大车的牲口拐了个弯,往原路小跑回去。
另一边,两辆人力车拉着徐天和燕三奔跑。十七将丁老师拖到路边荒地里,累得直喘。路边围着一些人,那个卸草料的车夫在喊:“杀人了,扭头工夫车后头躺一死人,都是血,都是血……”
“把的我马车也给抢走了,你说多孙子呀!“车夫控诉着。徐天和燕三的人力车到近前,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找警察啊!”车夫无奈地说:“这节骨眼哪还有警察,当兵的都撤了……”
徐天扭头看着车夫和地上的血,又和燕三奔进照相馆。燕三指路:“这儿,后面。”徐天跟着燕三转入柜台到货架后面,燕三继续说:“都是女人用的东西,还有件红袄,您看刀……”徐天拣起贾小朵的红绳小金铃,燕三悲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在眼皮子底下,这孙子把我们都蒙了。”
徐天将红绳小金铃套入自己的手腕,回头死死地盯着燕三,眼里像是要滴出血:“你没一直在这儿?”
“开始在,他跟外面喝酒,我中间送了趟缨子,再回来人就没了,床掀开都是这些玩意儿!”
徐天一巴掌打到燕三头上:“我让你在这儿蹲着。”
燕三羞惭不已,徐天呢喃着:“田丹说他不是小红袄。”
“东西都摆在这儿了,相机也是他的。”
徐天大吼:“谁会把东西摆在明面儿上,人跑了,再告诉咱们他是小红袄?”
燕三不言语,徐天上下打量着货架:“你回来的时候铺门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
“开着。”
“人跑了不锁铺门?”
“都跑了……”
徐天蹬上货架查看,然后下来瞪着燕三,燕三抬头:“干吗?”
“你回来的时候小红袄就在这架子上!这儿是我收拾的,上面的东西都挪一边正好趴一人。小红袄怕了,回来栽赃,铺门没关,丁师傅是跟着他出去的。”
“跟着他出去,小红袄怎么把东西放这儿?半道甩了丁师傅又回来?”
徐天怔了片刻,转身往外跑,燕三跟出去:“哎,天哥……”
另一边,十七挥镐子开始刨土。十七刨得辛苦,索性脱了外衣,抡开膀子刨。田丹的并指手套被放在外衣上,那是他力量的源泉。
车夫还站在路上跺着脚说:“缺八辈子德的东西,杀人撂我车上,还把车赶走,养了十多年的老牲口,跟自己家里人一样……”
徐天和燕三奔过来,祥子和另一辆人力车跟着。徐天拨开围观的几个人问:“杀人的长什么样?”车夫摇头说没看清。
“那个被杀的呢?”
“也没有看清。”
燕三插话:“穿啥衣服?”
“藏青褂子……你们谁啊?”车夫被两人的样子吓住了
“警察。”
徐天弯腰看着地上的血迹和草屑,问祥子:“带手电了吗?”
祥子掀开车座,从底箱掏出手电,另一个车夫也掏出手电。徐天接过手电打亮,开始沿着血迹跑,燕三和两个车夫跟了上去。
另一边,坑已刨好,十七将丁老师往坑里拖。
地上的血迹和草屑时多时少,四人循迹而行时快时慢。祥子指着:“少爷,这里有草,往那边去了!”四人奔过去。
另一边,丁老师滚进浅坑,十七开始填土。
四人循迹过来,失去了方向,燕三喘着气嘟囔:“没了……”徐天慌乱地四顾着,土路上跑过来一辆没有车夫的大车,牲口旁若无人地埋着头迈着小碎步。大车擦过四人,徐天看到了车板上的碎草屑和大片血迹。牲口拉着大车跑远,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徐天感觉血冲上脑门:“顺车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