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2/7页)

田丹忍不下去了,准备去开门。徐允诺在门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到我房间里来。”徐允诺脚步声远去,徐天看着田丹的发卡说:“这个是小朵的,明天给你再买一个,你扎着小朵的发卡我心里别扭。”

徐天说着走出去,转身将门关上,田丹怔了一会儿,卸下发卡。她头发散开来,扭头看床头徐天和小朵的合影。

徐允诺在屋里把玩着那架盆景,徐天抄着手进来问:“听戏去了?”

“没戏听,陪着关老爷去道儿北票了两段,说你的事。”

徐天假装镇定地说:“我啥事?”

“服了你,没消停的时候。”徐允诺满脸愁容。

“爸,这是正事儿,大哥要是来了您得跟他……”

徐允诺打断他说:“金海来过,都告诉我了。”徐天怔着,难道田丹的事徐允诺都知道了?

“怎么又招惹小耳朵那种人呢?”

徐天松了一口气,说:“那事儿啊……”

“门口聚一群伙计有啥用,咱们的人都是拉车的。”徐允诺看着年轻气盛的徐天数落着。

“小耳朵跟我一起劫的狱。”

徐允诺噎着。

“您不用管了,小耳朵不是事儿。”

徐允诺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说要弄死你……”

此时,刀美兰的声音从院里子传来:“徐天,允诺!”

徐允诺听见刀美兰的声音很纳闷,忙走到厢房门口,挑开帘,叫道:“美兰?”

“田丹呢?”刀美兰问。

徐允诺诧异地回头看着徐天,徐天走出厢房,经过院子,到自己房间前推开门,田丹走出来。

徐允诺看着田丹目瞪口呆:“……田丹?”

刀美兰担心道:“你没事儿吧?”

田丹看着徐允诺,又看刀美兰说:“我没事,刀阿姨。”

“药忘了两瓶,怕你要用给你送过来,肩上还疼不疼?”

“不疼。”

刀美兰心疼地说:“能不疼吗,前后被捅了两大窟窿。”

一旁的徐允诺气不打一处来,徐天真的藏了一门火炮,他有些激动地说:“徐天!我说怎么小耳朵要弄死你都不当回事儿,合着把女共党弄家里来了。”

徐天解释道:“不是我弄回来的,她自己跑出来的。”

徐允诺一肚子话无从说起,当着田丹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放下帘子进了屋,院子里剩下刀美兰、徐天和田丹三人。

田丹上前问徐天:“我可以和伯父说话吗?”

徐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答道:“说呗。”

田丹上前去敲了敲徐允诺的厢房门,然后挑帘进去。徐天转身问刀美兰:“大哥叫来那群人在哪儿?”

刀美兰赶紧说:“没来这儿,都在平渊胡同。”

徐天稍微松快点,说:“就知道他不能让人来,这里我爸镇着。”说着徐天回自己屋,刀美兰跟进来,忧心忡忡地问:“你爸不会把田丹赶出去吧?”

徐天收拾半床条子,捡起田丹卸下的那个发卡,心里有点愧疚。

“金海去槐花胡同了。”

徐天没理解刀美兰的担忧,说:“我还要找姓沈的呢!”

“你先别添乱,田丹和金海比你有数。”

“刀姨您来正好,把我这狗窝收拾收拾。”徐天环顾四周说:“田丹睡这儿,一会儿我去爸屋睡。”

“合适吗?”

徐天把小朵的合影也收起来,说:“有啥不合适,她帮我,我帮她,再说她是来帮咱们全北平的。”

刀美兰点头称是,徐天将发卡递过去说:“小朵的发卡,看见别人用我感觉别扭。”

刀美兰拿起小朵的发卡,攥在手上,心里也不好受。

“我老梦见小朵。”徐天每次见刀美兰都想说这句话,不给她说,又能给谁说呢?别人能安慰自己,但除了刀美兰,谁能理解自己呢?

“别想了,小红袄也抓着了。”刀美兰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不是拍照的周老板。”

刀美兰吃惊地问:“那是谁?”

“……还得再找。”徐天无力地说。

“怎么找啊?北平这么大。”

徐天垂着头,心里也寻思着这事,他不怕难,不怕死,就怕小红袄早就离开了北平。

“明天刻碑得去司法处签字,小朵过头七了。”刀美兰看着徐天说。

“人一入土,是不是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