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6页)
田丹将药瓶还给金海,小小的瓶盖还在她手里,金海伸手向她要瓶盖。
“手到背后,瓶盖握到其中一只手里,两手握拳伸出来,问你三次,不用回答。”
金海接过瓶盖,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开。田丹站在栅前没动,金海已经离开她的视线范围。金海走了几步停住,将空瓶子揣到兜里。将小小的瓶盖握入左手掌心,两手虚握成拳,回到栅前田丹身边。
“……伸出来。”
金海将两拳伸到铁栅之间,田丹用伤手轮番轻触金海拳背,眼睛一直在观察金海:“在这里?这个手?这个?……左手。”
金海愣了片刻。他将双拳并到身后,瓶盖从左手换到右手掌心,再次双拳放到身前。田丹这回不再触碰,她注视金海:“左手?右手?左手?……你换了一只手。”
金海彻底愣住。
田丹淡淡地笑了笑:“谎言就算不说,面临真伪身体肌肉也会有轻微反应,眼睛瞳孔有舒张收缩,这一点也不稀奇,只是很多人不注意。”
金海情绪复杂地慢慢离开,直到外面传来开启监门的声音,田丹才离开监栅。她坐到床沿上,双眼充满忧伤。通道里,金海怔愣愣地站着,华子看出他不太对,出声提醒金海,金海从震惊里缓过神,将小瓶盖慢慢拧到药瓶上:“我出去一趟,八青换到里面去,别挨着田丹。”
华子问:“老大,灯罩还留着?”
金海扭头向监舍里看,罩神耷拉着脑袋,八青抱着自己的东西贴监门站着等出去。
“留着。”
监狱门口,小汽车停着,萍萍和保镖坐在前座。监狱大铁门套着的小门打开,金海走出来。萍萍下车替金海拉开后车门,金海心不在焉地坐进车子。
车行进得平稳,金海坐在后座,一副心里没底的样子。他的手下意识将那只小药瓶的盖子拧到掌心,又拧回瓶子。金海的手很虚,他用力捏着。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金海宽慰自己,也许是因为车子的颠簸吧。
办公室角落墙上的公用电话又在响,正在整理文件的小林顺手接起电话。电话一响,就跟过去,他还是慢了一步,盯着小林手里的电话看:“找我的?”小林也不吭声,将电话递给铁林。铁林清了清嗓子,将话筒放到耳边。电话里是徐天焦急的声音:“二哥,二哥!”
铁林泄了劲,声音掩不住的失落:“在哪儿呢?”
“司法处,你怎么没通知他们啊!”
“拍啥拍,小朵让拍吗?”
“还要拍田怀中。”
“天儿,是否要搅进这事里头你想好了?”
“赶紧跟他们说,我肯定得拍。”
“喂,徐天,喂!”
徐天将电话听筒递给一脸死性的保梁,保梁接过听筒:“司法处。”
“北平站二处铁林,田怀中我签的字,我让人去拍的!”说完,铁林将听筒砸到叉簧上,非常烦躁。
司法处,徐天把贾小朵从冰抽屉里拉出来,又轻轻地把白布掀开,刀美兰低声啜泣着。身体刀伤的位置上方,镁光灯刺目地闪动着。
田怀中也被从冰抽屉里拉出来,周老板和伙计开始拍照。徐天看着两处伤口,目光复杂。
小汽车停在柳如丝家门前,金海问萍萍:“冯先生在里头吗?”
萍萍没说话,推开院门示意金海先进。金海站着不动,接着说:“跟你们家柳爷可没什么说头儿。”
萍萍索性先走进去,旋即消失在院子里,院门开着。金海走进来,院子安安静静,冯青波在楼里打开门。
金海愣了一下:“……冯先生?”
“请进。”
冯青波从容优雅,像招待一名真正的客人:“喝茶?”
“就喝茶。”
“说吧。”冯青波坐下,仔细地用袍子下摆盖住自己的小腿。
金海欠了欠身:“没不敬的意思哈,我怎么知道您就是冯先生?”
冯青波笑了:“您要见的冯先生是干什么的?”
“铁林说是国防部二厅的特派员。”
“我就是。”
“本来应该铁林带我见的,但他没有空,我又没见过您。”
冯青波看了一会儿金海,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号,电话蜂音响着,金海一声不吭地等在一边。电话里传出一个娇媚的女声:“喂!”
冯青波说:“找二处四组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