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手种红药(第15/21页)

皇帝挪步过去替她擦泪,嘀咕道:“什么臭脾气,朕遇着你也没辙了。多大的人还掉金豆子,叫人笑话,也不怕臊。”

她扭身道:“不要你管。”

“又说这话。”皇帝摇头道,“朕龙潜时听过句谚,叫好菜费饭,好婆姨费汉。这会儿看来真是这样。”

边上人忍不住闷声笑,锦书涨红了脸,这种荤话亏他用到这上头来,什么好婆姨费汉,这句话作什么解,他还不知道吗,拿这话来取笑她。

皇帝撼她,“你说是不是这样?”

她推开他的手,捂着脸道:“您可是主子爷,也忒不老成了,叫人怎么说呢!”

皇帝抿嘴一笑,“那就别说了,快别闹别扭,我还饿着肚子呢!”

锦书怕饿坏了他,伺候他上了条炕便吩咐排膳。侍膳太监络绎进来,蒸炸炒拌铺排了一长桌,花红柳绿的切得细细地码着,看着就惹人爱的。

皇帝不常喝酒,这趟是两人头回一道吃饭,算是件喜兴的事儿。红泥小火炉上温着花雕,他起身给锦书斟酒,调侃道:“朕敬爱妃一盅,请爱妃满饮此杯。”

锦书被他这么一呼大感不好意思,美人坐在灯下,那脸盘儿嫣红,连耳根都连着发燥。皇帝痴痴看着,一时收不回视线来。真是个齐整人儿,一颦一笑叫他忘乎所以。男人家,日思夜想的女人在跟前,总有些蠢蠢欲动。皇帝心不在焉的抿口酒,看着她玉手执杯,那五指的颜色几乎和官窑精瓷融合起来。侧着头,颈子稍拉伸,曲线美得不可思议。皇帝心头乱蹦,慌了神,怕被她看出来失了帝王的体面,急忙转过脸含糊的咳了一声。

锦书咂咂嘴,“什么好喝的,你们爷们儿真古怪。”

皇帝笑起来,“这么的可把天下文人墨客得罪完了,古来酒是君子良友,写诗作画少不得它,出征壮行也少不得它,只是你们女孩儿不知道其中奥妙罢了。”

锦书想起皇考那时曾喷酒作牧牛图,心里不由怅然。怏怏给皇帝布菜,自己随意用了两口雪蛤银耳,渐渐觉得有些热,便问:“窗户开没开?怪闷的!”

皇帝觉得有些奇怪,虽说现下天暖和起来,早晚还是有寒意的,他喝了两盅酒也不感到热,她吃了这半天的凉拌菜,怎么倒热得脸发红呢?

那边渐渐神志混沌起来,香汗淋漓,半靠在引枕上低喘。皇帝心惊,冲侍立的人道:“把东西撤了,都出去。”

太监们像踩着了尾巴似的,抬着炕桌子一气儿都散尽了。

她嘴里喊热,费劲巴拉地抬手解钮子,竟还半撑起身子,媚眼如丝地瞧他,露出个慵懒的笑容,低低道:“主子爷,恕奴才招呼不周了。”

哪里不周,简直太周到了!她一向端庄稳重,何曾有过这样媚态的时候,简直不像同一个人。那模样、那神情、那声气儿,还有大襟下牙雕似的脖颈锁骨,灯下一照,简直销魂到骨子里去了。

皇帝呆住了,心里不由一荡。也管不住自己了,挨在她身边坐下,想想又不太对劲,怎么抽冷子成了这样?他通医理,单看她的颜色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心里怨长亭太胡闹,敢在宫里干这种事的除了那个不着调的也没别人了。不过也不真恼,只是怕她清醒了更恨他。

他坐在炕沿上进退两难,锦书却像条蛇一样的扭起来。浑身热得没法子超脱,挣扎着要去够槅子上插的团扇,无奈手脚酥软,低吟道:“主子,快……”

皇帝咬得后槽牙都酸了,捏着拳头说:“锦书,你不胜酒力,你醉了。”

她嗯了一声,“我胸口有团火……真热……扇子!”

皇帝强撑道:“还没到用扇子的时候,仔细贪凉作下病。”

她嘟囔着拉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皮肤滚烫得岩浆样儿的。

皇帝彻底投降了,他脑子里嗡嗡响,这时候还能坐怀不乱,那就不是真爷们儿了。他豁出去,不管不顾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嘴唇在她火热的唇峰上摩挲,手上轻拢慢捻,哑着声在她耳边喃喃,“好人……喜欢我这样吗?”

锦书成了傻子,呆呆地只顾往他身上贴,呜呜咽咽地应,胳膊伸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呻吟道:“我真是醉了……”

皇帝咧嘴笑,“不要紧,睡会子就好了,我陪着你一块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