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皇宫好乱(第14/40页)
然后,扒去外皮,薅掉头顶的灯插蜡烛,重现萧白客飒爽的身姿。
“女娃,你从未让老夫失望。”
杜小曼一骨碌爬起来:“萧大侠,您……”
您,您来了!
萧白客淡淡道:“你尽管大声说话便可,外面那几个小娘儿离开这屋之前,中了老夫藏在灯烛中的药烟。”微微眯起在黑暗中灼灼的眼,“你竟如无事一般,还看穿了老夫。”
杜小曼干笑两声:“可能还是有点晕,我本来就挺晕的。”
萧白客塞给她一颗药丸:“解药。”
其实,萧白客药烟的作用是让习武的人暂时失去听力和辨识,武功越高,中招越深。杜小曼丝毫没有武功,当然这药烟与解药对她来说就是普通的空气和糖丸。
杜小曼吞下药丸,迫不及待地问:“您能带我出去么?”
萧白客道:“不能。”
杜小曼心里一黯,想来萧大侠又是一时兴起,到此一游。
萧白客道:“女娃,老夫不是那种见人落难,不伸援手之人。只是这皇宫的戒备比我前日来时更森严了。可惜你只有看破之才,而无易变之术。老夫亦未直闯城墙,乃是先做水罐,搭乘运水车而来。老夫方才进来时,是那个果盆,你可看出了否?”
杜小曼张口结舌。
她记得,那个鲜果盆是她洗澡后,梳妆的时候端进来的。
寝殿内鲜果每早晚更换一次,果品不同,不是留着吃的,只为了摆放,加上用鲜果的香味调润气息。
果盆端进来之后,应该就开始摆了,萧大侠是怎么在这个时候脱身,再变出一个真的盆,再变成这个灯烛的?
算了,反正萧大侠本就是谜一样的男子。
杜小曼脑筋一转:“萧大侠,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样找出一个人易容的破绽,抓到他的实际拆穿证据?”
萧白客在黑暗中深深地看着她:“这,不正是你擅长的么?女娃,你的心,乱了。”
杜小曼噎了一下,欲哭无泪。
萧大侠,我真的是啥都不懂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到您这里就这么巧,这真的只是命运啊!
萧白客又瓮声道:“你的心,乱了,不是因为被那个装皇帝的娃娃封了个假妃子吧。”
杜小曼一阵心酸:“当然不是。”
这算个啥?呵呵,就是现在被封的是皇后,她也不会乱。
萧白客晃了晃头:“女娃,老夫习易容术多年,看穿了一件事,这世上,会易容也罢,不会也罢,有形无形,人都可以有千张面,万张脸。但总有一张,是真的。心,也是一样,虚荣心,浮华心,嫉妒心,奸诈心……各种心,生出各种意,各种情,但必须得有一颗实实在在的真心,不然就活不了。”
嗯?萧大侠怎么忽然如此深刻抒情?
萧白客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叠纸,塞进她手中:“女娃儿,老夫觉得,那个娃,他对你,还是真心的。”
杜小曼如堕云雾,萧白客的手再往怀里一摸,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像颗小灯泡一样,幽幽照亮四周。
杜小曼睁大了眼。好大颗的夜明珠!
萧白客咳了一声:“娃儿,看看你手里那些。”
杜小曼吸吸哈喇子,望向手中。
是一叠画。
萧白客再瓮声道:“这些其中的一幅,是老夫看着他画的。他画着画着,就笑了。老夫觉得,那个笑容不像装出来的。他画这些,更不是出于作伪之情。”
杜小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错,他画这些的时候,肯定得笑,她都想象到这厮是怎么笑的。
画上的那个几个圈几个点几道杠杠组成的人真是颇有现代简笔画的风采,在这张上拎着一只鸡,在那张上拉着一车鱼,还有一张上卷着袖子对着水牛做准备挤奶状,更有一张顶着一张荷叶在荒草丛中去够灌木上的葡萄……
真是对她有爱啊,璪璪这厮的画技明明很高超,写意工笔都甚好,山水更是一绝。
这几叠乱涂上,除了那个人之外,鸡、鱼、牛、车、荒野、花木、房屋、葡萄,还有葡萄藤不远处挂在树杈上的那个大蜂窝以及趴在蜂窝上和飞在蜂窝外的蚂蜂,虽也简单勾勒,皆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