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秋风中(第37/54页)

杜小曼道:“对不起。”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她又说:“实际上,我和你们王爷的关系,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南缃嗤的一笑:“王爷这辈子,居然也自作多情了一回,没脸没皮地上书要娶郡主。郡主根本领情。”

杜小曼道:“不是,你们王爷他……”

她发现自己嘴变笨了,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南缃又道:“郡主莫怪我唐突,你心中怎样想王爷,我并不想探究。我只是想找个法子救王爷而已。”上下打量了一眼杜小曼,“我承认,我一直想会会郡主。郡主与我想的,不大一样。”

杜小曼继续不知道该说啥。

南缃像男人般抬袖一拱手:“多谢郡主告知我等王爷的情况,告辞了。”折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过来,“对了,如果郡主愿意帮王爷一把,不妨走走宫中的门路?”

杜小曼迷惘了几秒钟。

她不知道唐晋媗在宫中有什么门路啊……

当下的情况是皇帝要找秦兰璪的茬。亲侄儿对付亲叔叔,哪有外人插话的余地?

看十七皇子那束手无策的样子,肯定连他都破不了,找别人,有用吗?

怪不得能对影帝死心塌地的,妹子很天真啊。

杜小曼原地僵硬地站了片刻,继续前行。

她心里有点堵。

南缃的话,好像她杜小曼必须得对现在的秦兰璪负责一样。

面对南缃,她又像一个插足在裕王和他的后宫中的罪人。

别人是小三,她是小三百零二。

且竟是她渣了小璪璪。

更可怕是,她居然觉得南缃的话中有些细节似乎有理。

杜小曼走走走,天渐渐黑了,路前有一串灯笼招摇得很是醒目,灯笼下阵阵白雾蒸腾着秋夜的温暖。

杜小曼不由得走到那串灯笼下,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正要点饭,邻桌一群人开了坛酒,招呼群饮。

杜小曼闻见酒味,内心翻涌起一股情绪,一拍桌子:“老板,一碟牛肉,一壶酒!”

摊主道:“这位姑……小爷。小摊酒有一种,烧酒较烈些,还有一种独门秘制的黄酒,稍微煨温,再搁些冰糖,绵甜适口,这般秋风刚起时,正好喝,如何?”

杜小曼道:“好,来一壶。”

路上锵锵鸣锣,高马开道,仆从簇拥,仪仗排场,十匹骏马,拉着一辆华车缓缓前行,夜风中,车窗帘闪出一丝缝隙。

好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路过。

京城人民见识多了这种阵仗,没人有太大反应。

杜小曼歪头瞄了一眼,集中精力吃肉。

摊主煨好了黄酒,正要送到杜小曼桌上,邻座的人吃得醉了,猛地站起身,恰好撞到摊主,酒壶跌碎在地。

摊主也不敢责怪那几个客人,只先向杜小曼陪不是,说去再煨,杜小曼道:“算了,要不就随便来壶别的吧。”

摊主便另找出一个小壶,现拍开一小坛酒的泥封,倒了一壶送与杜小曼,道:“这酒刚启封时的一壶最好喝,算是给客官陪不是了。”还亲自斟上。

杜小曼很是欣赏这种服务态度,如果再有机会重回餐饮界,务必要学习一下。

卤牛肉,烧酒。

侠客风采的搭配,真汉子的味道!

太汉子了,杜小曼一口就呛了。

她没怎么喝过酒,唐晋媗的身体大概也没经过多少次酒精的考验。

杜小曼结账离开摊子,就觉得脚下踩的不是地,是棉花,软而弹,让她站不稳,保持不了平衡。

她左右四顾,什么都在晃,看不清行人,瞧不出招牌上写的啥,有没有客栈。她心里有点发急,用力揉眼,撞了好几次人,往路边避让,咣一声,金星乱冒,脑门生疼,好像撞到了墙。

杜小曼扶着墙喘了口气,索性暂时在墙根边坐下歇歇脚。

两三个闲汉隔着路遥遥打量她,正要朝此聚拢,突然一阵混乱尖叫声想起,一匹无人骑乘的疯马,一路卷翻路人摊位,竟向墙角的杜小曼笔直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