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杜老板(第87/90页)

丫鬟们帮杜小曼更衣梳发,还稍微擦了点脂粉,淡粉的薄裙配着藕色的纱衫,当然比不上杜小曼在慕王府穿的那些衣服,但料子舒适轻软,杜小曼觉得更舒服一些。

收拾完毕,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好丫鬟们撤下沐浴用品,立刻就上了饭,杜小曼两眼冒着绿光向着一笼晶莹剔透的蒸饺扑了过去。

刚把饺子塞到嘴里,房门哐地开了。一道人影迅捷无比地扑向杜小曼,一把揪起她:“走。”

杜小曼咬着饺子傻了,这这这这这怎么是谢况弈?这个场景是他应该出现的吗?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嘴里的饺子吧嗒掉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你肿么……”

谢况弈脸阴得像世界末日:“你这个蠢女人,一天不看着你,你就能出事!赶紧跟我走!”

门外,侍卫们,兵器们,乌央乌央,很明显谢少主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来的。

谢况弈把杜小曼往背后一甩:“跟在我后面。”噌地抽出雪亮亮的剑,就要开始火并。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道——

“且慢。”

举着兵刃的侍卫分开,宁景徽慢慢走上前,含笑道:“谢少侠来接杜姑娘,不妨吃了饭再走。”

谢况弈简短地说:“不必了,衙门的饭,不好吃。”

宁景徽依然好脾气地道:“也罢,那我就不强留了。”抬抬手,让侍卫们都退下,“两位请自便。”

谢况弈抓住杜小曼的胳膊,拖着她大步走到院中。突然,暮色中遥遥传来一声惨呼:“来人啊!大人!大人!”

宁景徽敛去笑容,向某个方向赶去,嘈杂声更响。

“快追!”“喊大夫!”“别追了!快喊大夫!”……

杜小曼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衙门好像出事了。”

谢况弈皱了皱眉:“过去看看。”

杜小曼和谢况弈朝着宁景徽去往的那个方向跑,只见院中侍卫婢女小厮东跑西撞,宁景徽从地上扶起一个人,那人僵硬地瘫在宁景徽的胳膊上,左胸插着一枝匕首,身上一片血迹。

是刚刚不久前还好端端的牛瀚古。

谢况弈道:“匕首上可能有毒!别乱动他,让他平躺,快叫大夫!”要上前,被侍卫阻拦,宁景徽将牛瀚古小心平放回地上:“放这位侠士和那位姑娘过来。”

谢况弈上前,俯下身,点了牛瀚古胸前的几处穴道。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佝偻着脊背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到,谢况弈伸手:“布。”

老大夫愣了愣,终被谢况弈的气场震慑,从药箱中取出净布,谢况弈又道:“止血药。”

老大夫立刻再递上药瓶,谢况弈把伤药洒在布上,按住牛瀚古的伤口,一抬手,干净利落地把匕首拔了出来。血立刻染透了布,是暗黑色。老大夫赶紧上前再换药和布按住。

谢况弈把那柄匕首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冷笑:“月圣门的恨饮香,官家养得好圣教!今天行刺了知府,是不是要等他们进皇城把刀子架到龙椅上,朝廷才管?”

宁景徽站起身,杜小曼初次在这位右相脸上看到了肃萧的神情。

他看着谢况弈,极慢,极清晰地道:“一定会管。若不除月圣门,国中便无律法,世间便无公道,朝廷便不是朝廷。但今日牛知府遇刺,凶手是何人,还需要查证。”

谢况弈冷笑道:“万幸那个刺客准头不好,希望阁下言能符实。”拉起杜小曼,大步离开。

宁景徽缓声道:“来人,送两位贵客到后门。”

谢况弈带着杜小曼大摇大摆从知府宅邸的后门离开,登上了一辆马车。

果不出杜小曼所料,进入车中之后,谢况弈再度狠狠教训了她一顿。杜小曼很委屈,这件事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谁会自己找事去做杀人嫌疑犯,还蹲大牢?

谢况弈眉毛拧得像麻花一样:“如今事情越来越复杂,你留在杭州只能越来越危险,这样吧,你回去收拾收拾,趁着牛知府遇刺,今天半夜,我看能不能把你送出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