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情”演出(第5/8页)

冯凯旋、朱曼玉表情尴尬,嘴里呢喃,语无伦次。

朱曼玉在忙乱中还白了老公一眼,心想,你看,你老带他去参加婚礼,说出来的是一套套的,还质问我呢,我可答不出,你自己回答他。

冯凯旋说,你们班上的其他同学我管不了,但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这可是迎战高考的关键时候了,冯一凡,等高考结束,读大学了,咱们再找、再谈也来得及。

冯一凡给了他们一个嘲笑的表情,说,高考结束?看电影也是高考结束,玩游戏也是高考结束,买iPad也是高考结束,难道高考没结束,日子都不要过了,生活都不需要推进了?难道高考结束,就像这出租房都不要了,这个家都没了,什么都解放了?切,正因为高考终会结束的,所以我才需要为高考结束之后早做准备;正因为高考结束、读大学后可以谈恋爱,所以我才需要现在早做先期准备;正因为高考结束这个房子没了我去读书了你们也不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才要为自己早找落点、相伴相助,所以,我跟英子好了,我宣布。

朱曼玉感觉儿子这话里好像有许多刺,像细针一样戳到了她心房上,但戳在具体哪个位置,她一下子辨不出来,只有隐约痛感。她满脸惶恐,心想,他是有意的吗?她以哀求的语调,对儿子说,你这样会影响英子的,英子是女生,情绪容易波动,我们影响不起人家。

冯一凡说,英子不会的,她成绩多好啊,再说英子也跟我一样需要相伴相助。知道吗,读得越累的时候,越需要相互鼓励,因为我们是孤儿,精神的孤儿,功课的留守儿童。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

因为,每一句话,绝对都扎到了心里。

这个晚上,朱曼玉从梦中惊醒,她一把将老公冯凯旋从地铺上拉上来,说,你还睡啊,冯一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要离了?我怎么感觉他每一句话都是冲着我来的?

冯凯旋睁着迷糊的眼睛,说,有可能。

朱曼玉就哭起来,说,我感觉他怎么气鼓鼓的,人家早恋都是躲着爸妈,他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不知为什么他那样子我感觉好可怜,他确实是好可怜,你知不知道啊?看他这样子我也不想过了。

第二天上午,孩子上学去后,冯凯旋、朱曼玉来敲宋倩家的门,寻找解决方案。

宋倩一听,大吃一惊,差点晕倒:啊,怎么?开始谈了?那她怎么跟我说她已经放下了呢?她瞒着我啊。

但宋倩没晕倒,因为今天还有一个让她惊讶的事——这个上门来的冯一凡爸爸,原来还是认识的。

他们一进门来,宋倩就认出来了:呀,这冯一凡爸爸不就是冯凯旋吗?

冯凯旋也认出来了,呀,这不是李丽丽吗?

朱曼玉在一旁也呆住了,说,咦,你俩原来是认识的?

冯凯旋、宋倩对彼此说:呀,24年没见了,还认得出来。没变,只是都稍稍胖了一点,在街上碰到的话,也认得出来。没变,没变,就变了一个名字,“李丽丽”换成了“宋倩”。哦,“宋倩”好听。呵,你忘记了,我妈不是姓宋嘛……

是的,他俩原本认识,只是认识的时候宋倩还不叫宋倩,叫李丽丽。他俩都是蓝海化工厂的职工子弟,爸妈都是化工厂工人,他俩都是在化工厂职工子弟学校读的中学,虽不曾同班,但都认识。他们的两位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一同从农村招工上来的,还是闺密。

在化工厂职工子弟学校里,冯凯旋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李丽丽学得较吃力,但即使这样,在全校乃至全厂的家属宿舍大院里,李丽丽依然被视为最优秀、乖巧的孩子。她学得吃力不是不聪明,而是她要花一半的精力帮她妈妈做家务、给厂里打零工,还得带弟弟妹妹。在蓝海化工厂,李丽丽家是出了名的苦人家,她爸原是厂里跑外地的销售员,他在搭上了另一个女人之后,甩了李丽丽妈、李丽丽和两个弟妹,另外成立了家庭。于是这边的一家4口,全靠女工妈妈的微薄收入维持生计,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工作强度女工妈妈也快做不动了,谁都在说,这个家要翻身只能靠这个乖巧的大女儿了。

高中毕业那年的高考,因蓝海化工厂职工子弟学校一向教学质量较弱,该校考生全军覆没。但厂里在那年有一个大学的委培名额,按高考分数高低,这名额是冯凯旋的。但因为李丽丽家里苦,冯凯旋爸妈就把这个名额让给了李丽丽,也因此,她读了大学。而冯凯旋在厂里上了一年班后,参军入伍,再后来冯凯旋复员回到了这座城市,因他在部队期间有写写画画唱歌等文艺特长,而被安排进了出版社,后面的经历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