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中冥迹(第5/25页)

剑锋一转,直指四明的面门,四明吓得两腿发抖:“二公子,饶命,饶命啊!”

“别跟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叶景印冷着脸说,“要不然,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四明吓得尿都要出来了,待他走远,才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急得团团转。二公子该不是去找大公子算账了吧?要是闹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迟疑了半日,他跺了跺脚,往二夫人的木兰阁跑去。

叶景印提剑闯进清泠轩,一园子的丫鬟婆子都被吓了一跳,谁都不敢拦他。他径直跑进叶景淮的卧房,见一身天青色袍子的大公子正坐在几凳上,面前立着一只火炉,炉上烤着一块龟壳。

“你把芸奴弄到哪里去了?”二公子沉声问。

叶景淮用木夹子夹起裂出一道道裂痕的龟壳,眉头深锁。叶景印上前一步,厉声道:“大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叶景淮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芸奴被送到郡王府去了,你放心吧,她暂时没有危险。”

叶景印猛吸了口气:“郡王府!你们平日为了讨好郡王,送些绝世珍品也就罢了,为何要把芸奴送过去?”

叶景淮对着龟壳冷笑:“他居然还收了,没想到芸奴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二公子的心都凉了,一股怒火沿着每一根经脉往外蹿,他上前一步,提剑指向叶景淮:“你明明知道她对我很重要,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我吗?”

“二弟,回去吧。”叶景淮将龟壳放进一只锦囊之中,“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叶景印握着剑柄的手在渐渐缩紧,剑尖微微颤动,他狠狠盯着面前这个人,睚眦欲裂,仿佛这个人不是他的亲哥哥,而是几世的仇人。

叶景淮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两人对峙良久,叶景印将长剑一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叶景淮抬头朝门边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叶景印刚走出清泠轩,便迎面碰上一个华服女人,那女人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身穿卷草纹印金衫裙,头戴珍珠冠子,面容绝美。

“娘。”叶景印停下步子,微微欠身,二夫人忙看了看他手中的剑,怒道:“印哥儿,你疯了吗?”

“娘,没必要为我担心。”叶景印将剑塞给她,“我知道分寸。”

“你这个孩子。”二夫人觉得那把剑无比烫手,扔给身边的丫鬟,追上去说,“那个叫芸奴的丫鬟就那么好?你为了她,都疯魔了。我看送走了也好,免得你整天魂不守舍。”

叶景印的步子顿了顿,回过身来说:“娘,是我害了她,您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什么?印哥儿,你想干什么?”二夫人急道,“给我站住!”叶景印头也不回地走了,二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都是我把这孩子给惯坏了,他迟早要惹出大事来。”

园中的六月雪似乎永远都开不败,白色的花瓣随着微风飞舞不休,白谨嘉刚刚起床,打开窗户,一只飞蛾拍着翅膀飞了进来,停在她的肩膀上。她抬起手,让它黏在自己的食指上,细细看了片刻,忽然猛吸了口气:“芸奴?”

天刚蒙蒙亮,几个容貌美丽的丫鬟朝篱菊园过来,见了坐在廊下打盹儿的芸奴,都有些奇怪。芸奴被脚步声惊醒,连忙站起身,朝众人福了一福:“各位姐姐好。”

“你是谁?”其中一个问。

“我叫芸奴,是昨日才来的。”

众人一惊,将她上下打量:“你就是芸奴?”芸奴点头,有人小声说:“不会吧,就这等姿色,郡王竟然会钦点她掌灯?”

“你看她不是被罚在廊下站了一宿吗?肯定是冲撞了郡王。”

“噤声。”一个年长的侍女打断众人,“又忘了规矩吗?多做少说。郡王应该已经起身了,我们快进去伺候更衣梳洗吧。芸奴,你去掌灯。”

芸奴答应一声,跟着众人进了屋,郡王刚刚醒过来,侍女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伺候他起床。芸奴闷声不响地点亮了所有的灯,正打算转身出去,忽然听郡王道:“其他人都下去吧,芸奴留下来伺候。”

此时的郡王已经穿戴妥当,侍女们齐刷刷地回头看了看芸奴,芸奴能够感觉到她们眼中的嫉妒和怨恨,嘲讽和不屑,后颈窝直发凉。众侍女鱼贯而出,偌大的屋子,只剩下郡王和芸奴二人,芸奴浑身不自在,低着头说:“我,我去厨房给您准备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