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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白说完,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尔康大急,忘了自己脚伤未愈,也忘了体力不继,拔脚就追,急喊:

“猛白!你听我解释……”

尔康这一追,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伤处剧痛,整个人又摔倒在地,拐杖乒乒乓乓,摔到老远。他伏在地上,捶着地痛喊出声:

“我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永琪,箫剑……你们怎么会丢下我?”又抬头大喊,“猛白!猛白!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能娶慕沙!”

猛白回头,看着地上的尔康,对慕沙不屑的说:

“你说他是‘天马’,我怎么看,他都是一匹‘死马’!”

慕沙被猛白一激,又听到尔康口口声声不要她,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怒上眉梢,走了过来,对着尔康,一脚踢了过去,大骂:

“天马!你给我起来!如果再说不要跟我结婚,我救得活你,也弄得死你!”她回头看着兰花桂花喊,“把他拖回房间去!不管他怎么发抖抽筋,不要给他银朱粉!”

“是!”

慕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晚,尔康才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和那个“银朱粉”密不可分了。尔康在缅甸已经长达五个多月,这五个多月里,慕沙在千方百计救他的命,一群人侍候着他。他在昏昏沉沉中接受了许多的药物,意识里只有紫薇、东儿、父母,没有自己。此刻,他活了,他的悲剧却好像才刚刚开始。

室内灯火荧荧。他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抽搐,满头冷汗。身体里,像是万蚁钻行,这“万蚁”都是冰做的,钻到那儿,冷到哪儿。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可以忍受任何身体上的痛苦,以前也受过伤,却不曾遭遇过这样的煎熬。

“冷,好冷!我……为什么浑身发抖?为什么痛成这样?”他吸着气,为了想止住痛楚,像念经似的念着,“紫薇,紫薇,紫薇,紫薇,紫薇……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死了,你会等我,紫薇,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紫薇,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到、到、到、到……”他的牙齿打颤,语不成声,“到到、到……你、你、你……”

兰花桂花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要不要给他吃银朱粉?不吃的话,恐怕会死哟!”兰花问。

“八公主吩咐,不要给他吃,只好不给他吃!八公主发起脾气来,还得了?”

两个宫女正说着,慕沙进门来,大步走到床前,她低头看着他。只见他在床上痛苦翻滚,发抖抽筋,眼睛涨红着,冷汗湿透了枕巾。她在床沿上坐下,拿出一包银朱粉,在他鼻子前面晃着。

“想不想马上吃一包?吃完,发抖就会停止,生命力又会恢复。要不要?”

尔康看到银朱粉,眼中,闪出渴切的光芒,饥渴般的仰着头。

“要、要、要、要……”他一迭连声的说。

“那么,五天以后,要不要娶我呢?”慕沙笑得好甜。

“不、不、不、不要……”他挣扎着说,每个字都用尽全身的毅力,才蹦出来。那银朱粉带着最大的诱惑力,在诱惑着他。

慕沙脸色大变,笑容一收,把银朱粉放进口袋,站起身来。

“很好!你继续去抽筋发抖吧!再见!”

“慕沙!慕……慕……慕沙!”尔康哀求的喊着,从床上滚到地下来,就一面发抖,一面爬向她,对她乞讨似的伸着手,悲声喊,“给……给……给我!”

慕沙站住了,低头看他。

“要不要娶我呢?”她柔声问。

“不、不、不行!只、只有这个,不行!不、不、不行!我再、再、再报答、报答你!”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要你这个人!当了我的丈夫,你要什么有什么,银朱粉,一辈子也不会缺!你说,要不要娶我?”

尔康整个身子,在地上蜷成了一团,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急促。

“不、不、不要!不要!”他坚持的说,咬紧牙关,簌簌发抖。

兰花不忍的说:

“八公主!这样不行,如果再不给他吃药,恐怕就会死掉了!”

“大夫说过,药瘾发起来,如果不吃药,只有两种情况,一个就是死掉,另外一个是熬过去,就戒掉了瘾,你要不要赌一赌,看他是死,还是戒掉?”桂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