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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我吧!你责备我吧!”她心碎的说,“那个有担当、有智能、有毅力的紫薇,被你杀死了!当你死亡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我绝对不会独活!我们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你居然骂我……”说着,眼泪夺眶而出,“我好不容易梦到你,梦里的你,还不肯温柔一点,你骂我……骂我……”
尔康依稀的感到,那股不能控制的大力量又来了,正在拉扯着他,要把他拉扯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他近乎崩溃的喊:
“我不骂你,我不骂你!我着急呀!紫薇,我没有时间了,我要走了,你肯不肯听我呢?算我求你了!”
紫薇知道他要消失了,大急,喊着:
“不要消失!不要像前面几次那样,说了一半话就不见了!我不要醒,我要梦到你!尔康……抱着我,不要消失……不要消失……抱着我……”
“紫薇……紫薇……紫薇……我抱着你,我抱着你!”
尔康就张开双手,把她紧紧一抱。但是,他抱了一个空。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的身子陡然从高空中,向下坠落。他忍不住放声狂喊:
“紫薇……紫薇……紫薇……”
“紫薇……紫薇……紫薇……”他的喊声持续着,他的身子,下坠、下坠、下坠……他掉回到他的皮囊里,这副皮囊,正躺在缅甸皇宫的绫罗绸缎中。
慕沙扑到枕边去,凝视着他。
“紫薇这个名字,你已经叫了几个月,还没叫够吗?来!该吃药了!兰花、桂花,过来帮忙!”
兰花和桂花过来,扶起尔康的头。慕沙掐住他的嘴,把药水和药粉灌了进去。巫师和大夫围着他,检査着。
“真奇怪!几次要死都没死,这个人实在命大!”大夫不解的说。
“不是他命大,是八公主的诚心,感动了鬼神!”巫师感动的看天空。
“你们的意思是说,他会活下去吗?”慕沙惊喜的问。
“不是!他迟早逃不过一死,八公主心里要有数!这个驸马,是我见过的最离奇的病人。按道理,他早就应该死了!你看,他腿上的伤,一直没有愈合,已经溃烂了!如果毒走到全身,他还是活不成!”大夫说,察看着尔康的伤势。
慕沙一听,就急切的喊:
“银朱粉!银朱粉!你再给他一些银朱粉!”
“银朱粉止痛很有效,救命还是差一点!”大夫说。
“什么东西救命最有效呢?”
大夫用手指了指天。这时,尔康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喊着:
“东……东儿!东……儿……为什么……不要……东、东……东儿……”
慕沙压住了他的身子,她听不懂“东儿”两字,以为是“痛啊!”紧张的大喊:
“他痛!他喊痛……他痛!快!银朱粉!银朱粉!”
兰花、桂花拿了银朱粉和水过来。大家压住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灌药灌水。折腾半天,他躺下了,神志昏迷,嘴里喃喃的说着:
“我不……消失……我不……消失……不、不、不……消失……”
当尔康还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北京的学士府,已经为尔康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把他葬进了福家祖坟里。
出殡那天,悲凄的送葬行列,绵延了好几里。尔康的灵柩,装饰得豪华而隆重。紫薇浑身缟素,在小燕子和晴儿的一步步扶持下,脚步蹒跚的走向墓园。东儿披麻带孝,一步一颠踬,扮演着孝子的角色。福伦、福晋一边走,一边哭。永琪带着文武百官、亲属、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人人都湿了眼眶。
在北京的“尔康”,就这样“入土为安”了。尔康的盔甲、尔康的紫薇花、尔康的宝剑、尔康的同心护身符……骗过了所有的人。对福家和宫中众人来说,留下的悲痛,是无边无际的,是无时无刻的,是无了无休的。
一直等到尔康下葬了,永琪才有机会和晴儿谈到箫剑。
这天,在御花园里,他和小燕子,陪着晴儿,走到花木扶疏处的绿阴深处,四顾无人,他才开口:
“晴儿!自从我回到北京,就忙着尔康的事,心里被尔康的死填得满满的,忙到现在,才有工夫跟你好好谈谈!你知道吗?这次的清缅战争,箫剑也参加了!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