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蜡烛的老公爵(第6/9页)

梅伯利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城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郑重地点头:“我一定让叔叔的灵魂回归天堂!”

“谢谢你!”杜德老泪纵横,哽咽地说,“梅伯利家族总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回到老公爵临终的卧房,梅伯利摩挲着钥匙,眉头皱成了疙瘩。他在为刚才冲动下的选择感到后悔。輕毕竟只靠一把钥匙解决不了笼罩在城堡里的怨灵带来的诅咒,可是他之所以做这个选择,源于一个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秘密。

紧关上门,他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既然有钥匙,就会有锁。可是这个锁到底是箱子上的,还是门上的?锁到底在哪里呢?

“伯爵先生,请开门,温好的牛奶有助于睡眠。”杜德轻轻敲门。

梅伯利刚要开门,忽然想到杜德告诉他的禁忌,醒悟过来!门外,站的不一定是管家杜德,怨灵来了!哪怕是管家杜德,他也不会把这扇门打开!

“先生,开门啊,我真的是杜德。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刚才他说的都是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城堡外,狂风依然“呜呜”地刮着,雨水不停地拍打着窗户,一道道闪电刷亮了卧房。梅伯利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凄厉地号叫着。在闪电的光亮中,全身长满水泡、溃烂着流淌着脓水、奄奄一息的老人时不时出现在橡木床上。

梅伯利已经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视觉和听觉。

“轰隆!”一道巨大的闪电把整个夜空分成两半,光亮足足维持了几秒钟。梅伯利怔了怔,在电光中,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橡木床底,紧靠床沿的石墙上雕刻着一幅画,一条栩栩如生的蟒蛇,缠绕着赤裸女子的身体,蛇头围着女人脖子,张开大嘴,眼看要把女人吞噬。

光亮一闪即逝,眼前只剩黑暗,那幅画留下的残影牢牢固定在梅伯利的眼睛里。

屋外再没有杜德的声音,隆隆雷声越来越远,梅伯利使劲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发狂般地嘶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心中的恐惧。

住在侧房的仆人们被鬼号般的喊声惊醒,急匆匆穿上衣服,聚集在城堡正门前。

“吱呀”,门被推开,杜德举着蜡烛,语调冰冷:“都回去休息吧。公爵先生太疲惫,做了噩梦。”

仆人们双手合十向杜德行礼,疑惑地回了侧房。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城堡前的低地里聚成一洼泥水,杜德注视着雨珠在泥水里溅出的水泡又被新的雨珠击碎,像一个新的生命,从诞生时就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他关上门,抬头望着三楼梅伯利的卧房,屋里忽然亮起烛光,一条人影映在落地窗上,缩成很小一团,似乎在地上爬行。杜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终于结束了……或者,终于开始了。”

梅伯利举着蜡烛,钻进橡木床底,冰冷坚硬的地面硌得膝盖生疼。

图画非常逼真,女人的表情惟妙惟肖,却不是即将被蟒蛇吞噬的惊恐,而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那条蛇,并不是缠绕在女人身上,而是从她的肚脐中钻了出来!

他不安地向床外看了看,生怕这时会有一双没有脚的腿悬在空中,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稍稍定了定神,他沿着雕刻的纹路摸着,触手冰凉细腻,滑滑的非常舒服。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按到了蛇头的位置,微微有些活动,用力一按,“咔嗒”声响起,墙壁一阵闷响,蛇头陷了进去,露出一条细细窄窄的方孔。

“你参透了书房的秘密,就知道钥匙的用途。”杜德的话在他记忆里回响。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忘记了恐惧:英国殖民者会在城堡中修建密室,用来藏纳搜刮的金银财宝,同时也是防止贫民暴动而秘密修建的藏身之所。

他随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掌心的汗水,摸出钥匙,哆哆嗦嗦插进方孔,轻轻一别,书房里“轰隆轰隆”响个不停。

爬出床外,他看到原本酒柜的位置侧闪出一道拱门。他举着蜡烛照了照,一条直通地底的隧道,黑洞洞的根本看不见里面。隧道并无台阶,只有两根长满红锈的铁链延伸到地底,潮湿的寒气不停地向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