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10 日(第8/27页)

“没有哪种鱼或哪个鱼群能看到网上有个 110 米高、140 米宽的洞。”

“但它们似乎真的认识这些网。反正渔业船队抱怨损失惨重。整个食品业都大受影响。”皮克轻喘一声,“船只和人员失踪的第二个原因是众所周知的。可是 KH-12 记录这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

安纳瓦克盯着屏幕。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已经看过这些图片,甚至也提供了信息,但每次看都还会感到一阵窒息。他想到苏珊·斯特林格。

照片是连拍的,像在放映电影。海面上漂着一艘 12 米长的帆船。风平浪静。船尾坐着两个人,有个女人躺在前甲板上晒太阳。一个硕大阴影紧贴着船浮游。那是一只成年座头鲸,另两只跟在后面。

“注意这里。”皮克说道。鲸鱼游过了船。左舷出现深蓝色的东西,慢慢靠近水面。那是另一尾垂直上冲的鲸鱼。它从水里钻出,张开尾鳍。船上的人掉头一看愣住了。那巨大的身躯一翻转,横打在帆船上,将船击碎成两截。碎块在旋转。人们像木偶似地飞向空中。桅杆折断了,两条鲸鱼跃上残骸。田园风光顿成混乱的地狱。船只下沉。碎片孤零零地漂浮在白色浪花扩散的水圈里。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

“在场有极少数人直接经历过这种袭击。”皮克说道,“因此才有这些图片。现在动物的袭击不再局限于加拿大和美国,而是出现在全球小型船只的航路上。”

安纳瓦克闭上眼睛。当 DHC-2 水上飞机与鲸鱼相撞时,从空中看下去会是怎样的情形?这部分也会有幽灵般的编年史吗?他没能鼓起勇气询问。一只无动于衷的玻璃眼睛目睹了一切,这让他无法忍受。

像是响应他的想法似的,皮克接着说:“这种数据可能会让人觉得很讽刺。我们并不是偷窥癖者。凡是力所能及之处,我们都尽力提供立即的帮助。”他抬起目光,眼里没有表情,“只可惜,基本上都太迟了。”

皮克继续说:“如果我们把袭击的传播想象成一种传染病,那么,这种传染病源就始于温哥华岛沿海。最早的确凿案件发生在托菲诺附近。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几乎可以看到它们的战略:灰鲸、座头鲸、长须鲸、抹香鲸和其他大型鲸鱼负责袭击船只,然后,更小更快的虎鲸负责消灭漂浮在水中的人。”

那位挪威教授举起手来。“是什么让你认为那是一种传染病呢?”

“我们没有说,那是一种传染病,约翰逊博士。”皮克回答道,“而是它传播的方式就像传染病。在几个小时内从托菲诺向南传播到下加利福尼亚,向北直到阿拉斯加。”

约翰逊摇摇头。“我想说的是,这种表面现象会误导我们做出错误的结论。”

“约翰逊博士。”皮克耐心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多花点时间听我接下来的说明……”

约翰逊不为所动地接着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要对付的是一桩同时发生的事情,只是它们彼此间衔接得不是太流畅呢?”

皮克望着他。“是的。”他不甘心地说道,“这是有可能的。”

黎就知道,约翰逊有他自己的理论。而皮克,他不喜欢平民打断军官的话,肯定会因此而生气。

她感到开心。她跷起二郎腿,身体靠回椅背,感觉到来自范德比特一道询问的目光。这位中情局副局长似乎认为她事先跟约翰逊说过什么。她回望他一眼,摇摇头,继续听皮克的说明。

“我们知道,”皮克正讲道,“那些攻击性鲸鱼主要是非居留者。居留者可以说是某个地区的固定班底。相反的,过境者洄游很长的距离,就像灰鲸和座头鲸一样,或像虎鲸一样在深海漂游。因此,我们有所保留地形成一种理论:深海里能找到动物行为变化的起因,在公海里。”

接着出现一张世界地图。它注明每一处发现过鲸鱼袭击的地方。一条红线从阿拉斯加延伸到南美洲最南端的合恩角。其他地区则分布在非洲大陆两侧和澳洲沿岸。然后那张地图消失,换成另一张。这里的海岸地区下面也描绘了彩色的线。

“整体说来,行为有目的地针对人类而来的海洋物种,数量正在大幅增加。澳洲沿海的鲨鱼袭击增加,南非沿海也是。再没有人敢去游泳或捕鱼。能够拦住那些动物的拦鲨网被摧毁,谁也无法可靠地讲出到底是什么破坏了那些网。我们的光学侦测系统对解释谜团也没有多大帮助,而第三世界国家技术落后,更无法满足我们对深潜机器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