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2 日(第3/13页)

“拜托!这道理谁都知道。”

“我认为,政府不可能永远封锁消息,但可以让大事化小。你充其量只能控制新闻报道。我敢断定,我在网络上查到的绝大多数新闻,本地媒体一定也报道过,只不过我们没注意到罢了。”

舒马克眯起眼睛。“真的是这样吗?”他迟疑地说道。

“不管怎样,”安纳瓦克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他闷闷不乐地戳着他的炒蛋,在盘子里推来推去。“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但黎也有,她知道的肯定要比我们多。”

“那就问她呀。”舒马克说道。

安纳瓦克扬起眉毛。“黎吗?”

“为什么不?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她好了。你能得到的就是她一句‘不知道’,要不就是避而不答。说句老实话—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安纳瓦克沉默不语。黎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福特也不会。他大可以去问,直到自己沮丧地知难而退。另一方面,舒马克提到一个重点,那就是在提问时不让任何人察觉的方法。也许是去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当舒马克离开之后,戴拉维将一份《温哥华太阳报》放到他的桌上。

“我得等汤姆走了才能拿给你看。”她说道。

安纳瓦克瞟了一眼大标题。是前天的报纸。“我读过了。”

“从头到尾?”

“没有,只读了重要片段。”

戴拉维莞尔一笑。“那就读读不重要的吧。”

安纳瓦克将报纸翻过来。他马上就看出她指的是什么了。那是一则不起眼的小消息,仅有几行,还配了张幸福家庭的照片,父亲、母亲和一名少年,他们无比感激地抬头望向一位个子很高的男人。父亲握着那人的手,大家都在对着相机笑。

“真令人难以相信,”安纳瓦克喃喃自语道。

“随你怎么想,”戴拉维眼睛一亮说道,它们在黄色镜片后面发光,镜框上饰有人造宝石十字架,“但他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大混蛋。”

4 月 11 日,从沉没的维克丝罕女士号游船上被救出的最后一位生还者小比尔·谢克利(五岁),再度展露笑颜。他被救出后,留在维多利亚接受医疗小组数日观察,今日由父母迎接出院。救援行动进行时,比尔遭受严重冻伤,因而染上肺炎,显然受到了疾病的折磨和意外发生时的惊吓。今天,他的父母特别感谢温哥华岛的热心环保分子杰克·灰狼·欧班侬,是他领导整个救援行动,事后又亲切关心小比尔的复原状况。从那以后,欧班侬被称作托菲诺的英雄,他将永远活在这位少年的心中。

安纳瓦克合上报纸,扔在餐桌上。“舒马克会抓狂。”他说道。

一阵沉默,没有人作声。安纳瓦克望着天空中的白云缓缓飘离,试图煽起他心中对灰狼的怒火,但这回没有成功。他唯一气恼的人,只有那位傲慢的黎将军和他自己。

更正确地说,他真正气的是自己。

“你们一个个跟灰狼到底有什么过节呀?”戴拉维终于问道。

“你见过他干了什么好事。”

“你是说他们抛鱼的那次行动吗?好吧,这是一件。他是过分了点,也可以说他有深刻关注的议题。”

“灰狼深刻关注的是找麻烦。”安纳瓦克揉揉眼睛。虽然是上午,他又已经感觉疲乏无力了。

“你别误会,”戴拉维小心地说道,“可是,正当我以为自己这下完蛋了时,他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两天前我去找过他,他不在家。他蹲在尤克卢利特的一家酒馆吧台前,于是我去了……好吧,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我向他道谢了。”

“然后呢?”安纳瓦克不感兴趣地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很惊讶。”

安纳瓦克望着她。

“他没料到我会去向他道谢,”戴拉维接着说道,“他很高兴。然后打听你怎么样了。”

“我?”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她将胳臂交叉在桌面上,“我想,他朋友很少。”

“也许他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

“而他喜欢你。”

“丽西娅,别说了。怎么?难道要我感激涕零,称他是圣人吗?”

“跟我讲讲他的事情吧。”

天哪,为什么?安纳瓦克想着。为什么我现在偏偏得谈灰狼?我们就不能谈点令人愉快的事情吗?随便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比如说……他想了一下,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们曾经是朋友。”他勉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