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洁舲(第22/52页)
“牧原!”凝视他,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她的心碎了,“你并没有输!是不是?只是我没有资格来爱你,不是你输了……”
“如果你有资格爱我,你会爱我吗?”他掉转头来,又有力地问。
“我……我……”她张口结舌,眼前一片模糊。
“好,不要答复我!”他阻止了她,“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不够让你深入地了解我……他认识了你多久才订婚?”他忽然问。
“噢!”她怔了怔,胡乱地接口,“三年吧,大概有三年多!”
“瞧!我们才认识三个月!”他胜利似的叫,眼中又亮起希望的光彩,“三年和三个月怎能相提并论!洁舲,你不爱他,你根本不爱他!”
“你又怎么知道?”
“如果你真心爱他,你不会受我吸引!你不会和我订约会,你也不会让我吻你……”
“所以我才有犯罪感!”她已被他搅得头昏脑涨,思绪都不清楚了,“所以我再也不见你!所以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所以一切都过去了!牧原,”她从座位里站起来,“你不要再跟我纠缠不清了,我们相逢太晚……太晚太晚了!我走了!再见!!”
“等一等!”他喊,伸手想抓他。
她挣开了,奔出了咖啡厅,奔到深夜的街头,向新仁大厦奔去。她身后有喘息声,他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身不由己地站住,他喘吁吁地看着她,眼底,燃烧着两小簇火焰,他的声音沉重而急迫:
“他真的明天就回来吗?”
“真的!”
“你骗我!你可能有未婚夫,不见得明天就回来!不过,不管你有没有骗我,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明天见!”“你……”她怔住,“不可能!不行!”
“那么,”他说,“我们今晚不分手!”
“你……”她更加发怔。
“我跟你上楼,你去睡觉,我在你家客厅睡沙发!”
她看了他好几秒钟。
“你是堂堂男子汉,”她清晰地说,“你受过高等教育,你是大学里的教授,你不再是撒赖的小孩!”她深呼吸:“我要怎样才能跟你说得清楚?君子不夺人所爱,是吗?你说过,你是个骄傲自负的人,难道你要我轻视你吗?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吸引我?就是你的坚强自信,和你的一团正气,如果你对我撒赖,你在我心中建立的地位,就荡然无存了。你怎么如此幼稚?不要让我轻视你!不要让我轻视你!”他被击倒了。这次,他被她犀利的言辞完全击倒了。他瞪视着她,顿感万箭钻心。是的,撒赖是孩子的行为,瞧!他竟把自己弄成如此可悲的局面,如此无助的局面。连自尊都被踩到了脚下。是的,他只能让她轻视他!他也轻视他自己!
于是,他放开了她,一语不发地掉转了头,走开了。
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走进大楼,跨进电梯,她贴墙靠着,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6
一连好些日子,洁龄都关在家里没有出去。
她照样很早就起床,帮珊珊梳头,帮中中穿衣服,照顾两个孩子吃早饭,然后,两个孩子就去上学了。假期早已过去,珊珊在念小学二年级,中中念幼儿园大班。等两个孩子一走,洁舲就关进了她的卧室,宣称她要开始写作了。
事实上,洁舲用在写作上的时间并不多,她确实在写,但进度缓慢,她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且,思绪总会飘到写作以外的东西上去。于是,她开始看书,她从小就爱看书,这一晌,她看书已达巅峰状态。偶尔出去,她都会买了大批的书回来,然后就埋首在书堆里,直到吃饭时间才出房门。
秦非夫妇仍然从早忙到晚。每天晚上,秦非自己的诊所中也都是病人。洁舲会穿上白色的护士衣,也帮忙做挂号、包药、填病历、量体温等工作。虽然她早就学会许多护士的专长,像打针、静脉注射等,但是,因为她没有护士的执照,秦非就不让她做。尽管如此,病人多的时候也忙得大家团团转。晚上九时半以后,秦非就不再接受挂号,但,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往往也将近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