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基因复活(第5/13页)

“那不和机器人一样吗?”

面对我的质疑,周茂才说:“其实不一样,Ai归根结底是一台电脑,但是基因再造人却是根据基因技术复原爱因斯坦大脑,结合人体工程学的人造肌体,制造的深度合成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不和脑机结合一个道理?”

“不同。你可以把这项技术理解成,人类大脑和机器躯干的整合,是脑科学和人体力学的最高成就。而你所说的脑机合成,只是让Ai进入人脑,控制人体神经,这种玩法会模糊人类和机器的界限。我年轻时比较提倡这种技术,现在这时候,我不建议这么做,否则会被你们军方的人当成间谍屠杀。”

“既然连大脑都复原了,为什么不给爱因斯坦复原一具肉体?”

“孩子,肉体是需要时间来成长的,”他拍着我的后背,“就像你,差不多用了三十年才长得这么高大,我们为了战争,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准备呢?”

“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仿佛非常喜欢听人向他提问:“请讲。”

“你虽然根据爱因斯坦的基因复制了他的大脑,可你却并不能将他生前的知识和智慧一起再造出来。”

“你说得没错!”他笑得欣慰,仿佛我就是他的学生,“爱因斯坦的大脑可以根据基因再造,但他的智慧无法再造,所以,我们只能用记忆编辑技术,根据爱因斯坦的生平,以及他死后百年间发生的事件,编制一份记忆,为他植入大脑,就等于复活了爱因斯坦。”

原来道理就这么简单。

隔着玻璃,我听着爱因斯坦讲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与学生们沟通着,黑板上画着一个三角形,好像是在讲勾股定理。

“让爱因斯坦教基础数学?”我啧啧称叹,“真是绝了。”

爱因斯坦带给我的震撼还未结束,周茂才又把我带到了另一间教室,隔着窗子,我看见一位披着棕色卷发的欧洲人,他年纪四十多岁,说话时候喜欢仰着头,高傲且尊贵。

他在向学生们讲授力学。

“这位是?”

周厅长干脆答道:“牛顿。”

“牛顿?这你也能复活?”

“这又有何难,你若能找到你父亲……”他顿了顿,面目肃然,“……程文浩教授的细胞,我也能复活。”

我仿佛抓到了什么:“你知道我的父亲?”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便压低声音道:“他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对生物科学的兴趣,全是因为崇拜他,才渐渐培养起来的。程教授我也见过,他和我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我小时候,他还来过我家。”

他竟然有关于爷爷的记忆,这让我吃了一惊,我当时有种冲动,想问问他:你脑子里的记忆,也被人修改过,知道吗?

显然不能问。

随着周厅长沿着教室走廊走下去,我的震惊一波又一波。一路上,我见到了教生物的达尔文,教美术的达·芬奇,教物理的伽利略,还有个朴实的中国面孔,周厅长说那是孙武,《孙子兵法》的作者,被他复活之后教授军事理论,以应对未来必然会发生的战争。

“全都是被你复活的?”

“还有谁?”

“那你还向白继臣申请什么人手,自己继续复活不就得了?”

“你以为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复活一个古人,需要的时间和资源成本都无比巨大,就拿复原一个人脑来说,脑子里有几百亿的神经元,做起来没有半年根本无法完成,虽然我后面还有复活计划,却补不上此时的人员缺口,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和关鹏闲着也是闲着,你如果有差遣的地方,我们也可以用。”

“关长官就算了,虽然姓关,可一点没有关云长的仁义。”他话题一转,“不过程督察如果真有心力,可以教授学生们射击理论。”

我一口应了下来。此时,我们来到走廊最后的一个教室,老周推开后门,领着我走进去,坐在最后排的空位置上。

一位西装革履的东方脸庞的老人向着我们二人微微一笑,他轻抚胸前的胡须,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孩子们身上。我却不知道这人是谁,于是向周茂才请教。周茂才却卖了个关子:“复活他才是我最大的骄傲,具体是谁,你先听听课,自己猜!”

老人身高约莫两米,像个篮球选手,他上身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西裤,锃亮的棕色皮鞋,儒雅得很,像极了一位博学的东方学者。我自忖还算了解历史,实在联想不到东亚百年来有哪位教育家或科学家长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