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有关(第3/4页)

盛鸣瑶看着这一切,更觉得荒谬可笑。

这些人之前之所以敢污蔑自己,无非是仗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天然‘低人一等’,又孤身一人不便与他们计较罢了。

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先是见了滕当渊,又是见到了玄宁,这下他们跪得一个比一个快。

玄宁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弟子的身上,实际上这样懦弱无能的蝼蚁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

从始至终,玄宁的目光只追随盛鸣瑶而动。

“居然说跪就跪……啧,看来般若仙府的弟子膝盖可真软啊。”

盛鸣瑶扬起眉梢,将之前那几位弟子对大荒宫的地图炮尽数还了回去,又转向了玄宁。

“真人觉得呢?”

生动活泼又充满朝气,像是春末夏初的那一缕穿透了世间万物落在了他洞府的阳光,在那一瞬间,这是洞府内全部的光芒。

而现在,这是盛鸣瑶在今夜露出的第一个带上了真心的笑。

玄宁望着盛鸣瑶,神色难辨,他开口时声音冷漠晦涩,恰似无情者。

“一直都是如此吗?”

“从未变过。”

不等玄宁再次开口,盛鸣瑶借机抽出了被他扣住的手,客套地扬起了一个官方假笑:“看来玄宁真人要去处理内务,清理门户了,那么晚辈也先走一步,就不打扰您了。”

“对了,您有空也去治治这般若仙府的人,这见人就跪可是个大毛病,膝盖这么软,以后恐怕要连累终生啊。”

话中满是嘲讽,只是她神色鲜活,朝气满满的样子,让玄宁根本不想打断。

他确实有事要处理,所以没有阻拦盛鸣瑶离去,而是看着她转身。

青色的身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只需要在这世间翩然起舞。

不可追,不可及。

“盛鸣瑶。”

在她离开前,玄宁再一次开口。

“我从未跪过。”

像是为了腔调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从未。”

不用他说,盛鸣瑶也能猜到。

玄宁这样高傲冷淡又目下无尘的性格,怎么可能下跪呢?

盛鸣瑶耸耸肩,侧过脸,神采飞扬地冲着玄宁挑眉:“这也与我无关。虽然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玄宁真人日后若还有事要找我,我在大荒宫静候。”

盛鸣瑶已经想通了。

既然玄宁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死去,躲也没用,倒不如光明正大地与他交锋。

躲什么?怕什么?对于玄宁,从始至终,她盛鸣瑶都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见盛鸣瑶笑了,在她彻底转身的瞬间,玄宁也露出了一个浅薄的笑意,淡得散在空中也无人注意。

他望着盛鸣瑶离去的身影,又看到她偏过脸,和纯戴剑宗的小子说了些什么,那样子似乎是带着笑的。

最后,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商贩走去了。

在玄宁眼中,所有喧闹的人群皆是虚妄,只有那个青色的身影印在眼底,无比清晰。

玄宁犹记得盛鸣瑶曾说过,她并不喜欢白衣,而更喜欢明亮些的色彩。

现在能不被束缚,想必她快意至极。

其实这样很好。

思及此,玄宁收回目光,不过须臾,他就又变成了不近人情的白衣仙人。

所有的灯火阑珊都被玄宁敛在了心间,即便是常云也半点没有发现端倪。

“你是说,这几个弟子又去挑衅了大荒宫的弟子?”

在经历了一天的波折后,刚刚回到般若仙府的常云骤然见到面覆寒冰的玄宁,又从他口中大致猜测出了事情的原委,深深叹了口气。

一瞬间,这位执掌了般若仙府多年的仙人像是瞬间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总是笑呵呵的面容也变得苍老。

是自己错了吗?是般若仙府的门规错了吗?

出身论人是否太过偏颇?这些生性骄傲的弟子一个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每每惹出乱子,几乎全是由他们挑起。

“我们这些弟子啊,可真是给我长脸。”

在令人将这几位弟子提前送回般若仙府,并勒令他们在思过崖悔过后,常云走到了玄宁身后。他对着窗外,摩挲着掌心中工艺粗糙木雕,再次叹了口气。

“那大荒宫的弟子,你可问了他姓名?”

玄宁拿起了手旁的茶盅,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好一切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盛鸣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