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亲手放弃(第3/4页)

“不过蝼蚁,何须大动干戈?”

又是这类话。

盛鸣瑶终于忍不住,霍然抬头,回了一句:“我亦蝼蚁,师尊又为何如今待我如此好?”

“你不同。”玄宁想也不想道,“如今,你是我的弟子。”

盛鸣瑶险些没笑出声。

“我是您的弟子……”

盛鸣瑶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意有所指:“可是旁人还是会对我闲言碎语。”

——甚至嘲讽更甚,只因“靠山”玄宁并没有出言制止。

这一次,玄宁没有听懂盛鸣瑶的言下之意。他眉头蹙起,不知道为何对面的徒弟会忽然冒出了这句话。

“我不明白,你为何与那些人一样,会如此在乎旁人的言语。”

这个问题简直涉及到了哲学范畴,盛鸣瑶顺着玄宁的话,眯起眼睛,看上去认真极了。

玄宁亦没打扰,静静地等待着盛鸣瑶的回复。

“大概因为我太弱了吧,如果强如师尊,向来也不会有人胆敢冒犯了。”

“或者,如有师兄那样的修为,普通的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我面前放肆。”

玄宁被盛鸣瑶的坦然弄得一怔,而后到是又起了几分好笑之意。

她和乐郁很像,然而在某些地方却不完全一样。

若是乐郁在此,哪怕是亲自打败了那群人,也必定会将人尽数记下,或许不会对自己告状,可也会日后报仇。

可看盛鸣瑶这幅样子,却似半点也不在乎。

“你很不赞同我将人比作蝼蚁。”玄宁将视线落在了盛鸣瑶的身上,冰雕玉琢的眉眼凝起丝丝笑意,“可你有没有发现,你,同样未将那群人放在眼中。”

“盛鸣瑶,你是我认可的弟子,你如今是如何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而你也必须承认,从开始到现在,你从未将那些闲言碎语和无关之人放在心上。”

“虽然不知你为何会有这种游离于众生之外的戏谑之情,但这样很好。”

玄宁凝视着前几日被他随手扔到角落里的一盏夜明灯,眼眸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为外物所动,这很好。”

“是师尊教得好。”

盛鸣瑶沉默了片刻,弯起了眉眼,显露出了几分可爱:“我曾经也很在乎过。”

——在乎过什么?

玄宁下意识顺着盛鸣瑶的话展开联想,却总是想不到满意的答案。

“我也曾想过,若是师尊……”

盛鸣瑶深知说话留一半的道理,何况那也没想好这句话后面能接什么,于是顺理成章的略了过去。

果然,玄宁不知自行脑补了什么,原本还有几分笑意的眉眼倏尔冰冷似寒霜。

“所以,你习得了滕当渊的剑意。”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连洞府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骤然凝固。

盛鸣瑶微挑眉眼,她也没想到,自己多日之前布的局,居然在这里起了效果,玄宁对这事还真是耿耿于怀。

玄宁真人生性不羁清高,加上天资过人,恐怕往前数千年,往后数千年,恐怕都很少有人敢当面对他不敬。

而盛鸣瑶之前的那些表现,像极了将玄宁当成一个替身——这招很冒险,也许会引起玄宁的关注,也许会适得其反,引起他的厌恶。

万幸,盛鸣瑶之后的表现对极了玄宁的胃口,简直恨不得用一切力所能及的事物讨得她的欢心。

而目的只有一条。

——玄宁,要在盛鸣瑶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如今的盛鸣瑶如此耀眼夺目,对极了玄宁的胃口,可她那肖似滕当渊的剑意就像一个刺眼的斑点,使美玉有瑕。

“滕师兄啊……我的剑意确实是模仿他的。”

盛鸣瑶仰起头,冲着玄宁浅笑,脸颊上染上了几分红霞,显得可爱极了。

“我本来想与师尊习剑的,可师尊总是很忙,也不见人影。”

“不过也很好,机缘巧合,我遇见了滕师兄,他也很好。”

他也很好。

那我这个师尊,又算什么呢?

“你拜我为师。”玄宁再次开口,面无表情,“却特意模仿、习得他人剑意,这又是何故?”

盛鸣瑶察觉到了玄宁泄露出的那一丝心绪,心底嗤笑,索性又加了一把火:“师尊的剑意如天上月,遥不可及,弟子心中羡慕,可实在模仿不出这样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