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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了!”公职人员的声音。

特格感觉那台机器挡住了他的意识,亚尔正在操作控制台。不过,特格知道自己凭借门泰特逻辑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这三个人都只是傀儡。操纵傀儡的人才是重要的目标,你通过傀儡的一举一动能够了解傀儡师的真实目的。

刑讯仪仍在侵犯他的身体,尽管施加了极大的力量,特格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适应了这台仪器。它在了解他,但他也在了解它。

他现在明白了,这台刑讯仪可以复制他的所有感官,然后加以识别并标记,以便亚尔在需要的时候调用。特格的体内存在一条有机的神经反射链,这台机器可以模仿这些反射的路径,好像能够变成另一个他。谢尔和他的门泰特意识将这些人拒在了记忆的门外,但是其他所有东西都可以复制下来。

他安慰自己:这个东西不会像我这样思考。

机器无法完全模拟他的神经和肉体,无法拥有特格记忆或特格经验。它不是女性体内孕育的生命,并未由产道进入这个令人惊奇的宇宙。

特格的部分意识在这里加了一个记忆标记,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反映了死灵的一些事情。

邓肯是从伊纳什洛罐培养出来的生命。

特格的舌头此时突然感觉到了酸性物质造成的剧烈疼痛。

又是刑讯仪搞的鬼!

特格任由自己同时在多个意识之中飘荡,他随着刑讯仪的运转,继续思考关于死灵的那个想法,同时听着嘀、嗒、哆的对话。三个傀儡异常安静,没错,她们正在等待刑讯仪完成它的任务。

那个死灵,邓肯是细胞拓展的结果,这些细胞由一个女人孕育。

机器和死灵!

想法:机器无法理解出生的体验,只能间接了解,必然无法体会重要的个体差异。

就像现在,这个机器便无法理解他的其他体会。

刑讯仪正在反复制造各种气味,特格每闻到一种味道,大脑中便会出现一些回忆。他感觉刑讯仪正在匆忙地搜索它需要的信息,但是他自己的意识置身事外,随意沉浸在大脑中唤醒的记忆里。

就在那里!

那是他洒在左手上的热蜡,他当时才十四岁,还在贝尼·杰瑟里特学校上学。他想起了学校和实验室,好像他现在就在那里。学校附属于圣殿,特格知道,能够进到这里说明他的身体里流淌着赛欧娜的血液,任何拥有预知能力的人都不会发现他在这里。

他看到了实验室,闻到了蜡的味道,这种化合物可以利用人造酯类制造,也可以由蜜蜂自然产生,养蜂人是没有经过试炼的圣母和她们的帮手。他看着苹果园中辛勤劳作的人和蜜蜂,他将记忆转向了这个时刻。

贝尼·杰瑟里特社会结构的运作机制非常复杂,你只有穿透表象,看到了必需的因素,才能理解其中的奥义。必需的因素包括食物、衣服、温暖、通信、学习、御敌(生存动力的子集)。贝尼·杰瑟里特的生存与一般意义的生存存在些许差别,她们繁衍并不是为了整个人类,任何牵涉人种的事情都必须受到监视。她们繁衍的目的在于延续她们自己的力量,延续贝尼·杰瑟里特,她们认为这样便为人类作出了莫大的贡献,或许确实如此。对于其他人类而言,繁衍的动机植根于内心的深处,而对于姐妹会而言,这件事情深植心底。

又一股味道突然袭来。

他闻出了自己衣服上毛料湿润的气味,当时庞希亚德战役刚刚结束,他刚要走进指挥舱里。这股味道充满了他的鼻腔,引出了舱内仪器的臭氧气味,以及舱内其他人员的汗味。毛料啊!姐妹会一直觉得他在这方面有一些古怪,他偏爱天然的面料,拒绝使用俘虏工厂制造的人造面料。

他对于犬椅也是同样的态度。

不论哪种形式的压迫,我都不喜欢它的气味。

这三个傀儡,嘀、嗒、哆,他们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压迫吗?

他听到了门泰特逻辑的讥讽,毛料就不是俘虏工厂的产品了吗?

这不是一回事。

他自己同时提出了反对意见,人造面料几乎可以永久保存,想想哈克南球状无殿那些零熵筒里的布料已经存在了多少个年头。

“可我还是喜欢毛织品和棉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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