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沧海之水(第3/7页)
间或,我们也会在自修的教学楼里,碰到沙沙和秦子默两人,为了不影响教学楼里的寂静和秩序,我们往往只是相互简短地,相互打个招呼,然后,就擦身而过。
我和秦子默,已经完完全全,形同路人。
每每,在擦肩而过之际,我眼角的余光,总是瞥到,他垂下眼,没有丝毫表情的,那张脸。
只是,夜阑人静的时候,我会时不时地,拿出那枚印章,轻轻抚过,再抚过,一遍,又一遍。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
其实,有时候,世间哪有什么永恒,沧海桑田,往往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流光飞舞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深秋。
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新鲜感逐渐逝去,看着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白发的先生,娇俏的女生,更多的是一种因渐渐习惯而产生的恬静感。
在所有博古通今的教授所上的课之中,我和沙沙最爱听政治老头的课。
他是G大赫赫有名的铁嘴名师,以臧否人物,特立独行而蜚声校内外。
大学生们,特别是甫进校,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新鲜人,就是喜欢这样真实坦率的老师。
他并不是我们的授课老师,他给唐少麟班上课。我们慕名偷偷跑去听,唐少麟负责给我们占座位。到后来,由于我们在宿舍经常的绘声绘色,小白兔和欢欢也跟着跑去听了。
“你们动不动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真正想说的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不是你们的认识水平一下子提高了,而是智商就这么一下子提高了。”
“那些人写了一辈子啊(指马恩),要么不写书,要写的都是名著,不像我们要么不写书,写的都是垃圾。”
“股份制就是你给我钱,用完了你就goinghome。”
……
经常,他的话会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经常,唐少麟班上熟识的小男生们,下课会跑过来笑他:“辛苦辛苦,抗战了那么多年,还是要追一个,讨好四个。”
经常,他们班女生几乎个个拿眼睛瞪我,极不友善,通常我笑容还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卸下就被白眼击中,我试图打入他们班内部找一个闺中小友的念头只好就此搁浅。
只不过,我后来还是在一次误打误撞中认识了一个投契且才貌双全的丁叮,再后来,读研的时候,她还跟我一个寝室。
唐少麟从来不在乎他们男生开玩笑的那些话,他一向极其洒脱。
再说,以他一向的显赫声名,真正想追他的女生还不是一样如飞蛾扑火,前赴后继,就算有我这个台面上的“正牌女友”大大咧咧坐在一旁,依然不断有女孩上前来约他去看电影,去跳舞,去郊游。
说来也怪,在这个英才辈出的大学校园里,他的行情依然只高不跌。
通常我都在看完好戏之后,朝他咪咪一笑,而他,通常会紧绷着脸,白我几眼,或是给我一到几个爆栗。
后续如何,我就无从得知。
顶多走在路上,多收几只白眼。
外加几句略带鄙夷的评价和窃窃私语。
就连美丽的沙沙,也好几次无辜被殃及池鱼。
我咧,看在课太精彩的份上,一切都不计较。
我跟唐少麟是好哥们,自己知道就好。
转眼到了十二月初,弹指一挥间,圣诞节很快就要到了。这是我们进校以来的第一个圣诞节。可能是因为新生的关系,对这些节不节日的特别敏感,空气中都浮动着躁动的韵律。
没多久,系里通知要开圣诞晚会。
一时间,班上闹哄哄地,男生女生聚成一堆,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经济系搞节目历来的传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从小到大向来是文艺骨干的沙沙自然在劫难逃。
此外,有个台湾访问团预定在元旦前夕访校,其中很多成员是G大老校友,对母校感情深厚,学校很重视,准备举办一个大型文艺晚会以表盛大欢迎,练了多年钢琴的沙沙是当仁不让的独唱兼钢琴弹奏。
因此,这两件事凑在一起,七早八早地沙沙就已经开始练习了,经常下课后留在系里活动室,我有事没事去探探班,顺便给她送点吃的喝的。唐少麟有时也跟着去凑凑热闹。
一连好几次,我都没看见秦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