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科学家(第4/5页)
“正是如此,而这又有两种可能。第一,如果他的确患了精神病,他不一定会选在太空航站着陆,有可能降落在这颗行星任何一处。现在他或许处于半失忆状态,抱病在四处游荡。即使对野外人员而言,这种事也非常罕见,但以前的确发生过。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失忆只是暂时性的。等到发作完后,病人会最先想起有关工作的细节,而不是任何个人的记忆。毕竟,太空分析员的工作就是他的生命。很常见的一种情形,是失忆症患者游荡到一所公共图书馆,查看有关太空分析的资料,然后就被人找到了。”
“我懂啦。这么说,你要我帮你和图书馆员管理局打个招呼,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向你报告。”
“不,因为我料想这件事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会要求把几本太空分析的标准参考书列为限阅书籍,任何询问这些书籍的人,若无法证明自己是萨克本地人,就把他们留下来问话。他们会同意这样做,因为他们会知道,或是他们的某些上司会知道,这样一个计划根本徒劳无功。”
“为什么?”
“因为,”现在琼斯说得很快,像是陷入一团颤抖的怒火,“我确定我们的人降落在萨克市太空航站,完全依照他的计划行事。他可能随即遭到萨克当局的监禁甚至杀害,无论他是否神智健全。不过这方面我也会追查。”
阿贝尔将几乎饮尽的酒杯放下来:“你在开玩笑吗?遭到杀害?”
“我看来像是开玩笑吗?不过半小时前,你对我怎样描述萨克人?他们的生活、繁荣与权力,全都仰赖他们对弗罗伦纳的控制。过去二十四小时,我读的那些书又告诉我些什么?弗罗伦纳的蓟荋田是萨克的财富。如今却出现一个人,姑且不论精神正不正常,总之他声称有个攸关整个银河的重大事件,使弗罗伦纳上男男女女都有生命危险。看看我们的人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
阿贝尔拿起琼斯扔到他膝盖上的那段胶卷,又接过琼斯举到他面前的阅读机。他慢慢地看下去,衰老的双眼凑在目镜上,一面凝视,一面眨眼。
“里面没有多少资料。”
“当然没有。上面写着有一场危机,还说那是十万火急,如此而已。可是当初绝不该把它送到萨克人手中。即使这个人错了,萨克政府怎能允许他到处宣扬心中的疯狂想法,而弄得银河尽人皆知?即使不考虑在弗罗伦纳上可能引起的恐慌,以及对蓟荋纤维的产量造成的影响,至少还要顾虑萨克─弗罗伦纳政治关系的肮脏内幕,将全部暴露在全银河的目光下。想想看,他们只需要解决一个人,就能避免这一切后果,因为我不能光凭这个通话记录就采取行动,而他们知道这点。在这种情况下,萨克会下不了这个毒手吗?你口中的这样一群遗传学实验者,是绝对不会犹豫不决的。”
“而你要我做什么呢?我必须承认,我仍然不清楚。”阿贝尔似乎不为所动。
“查出他们是否杀了他。”琼斯绷着脸说,“你在这里一定有个谍报组织,这点我们不用争辩。我在银河中闯荡够久了,早就过了政治青春期。在我利用图书馆做诱饵分散他们注意力的同时,你帮我追根究底查个清楚。而当你查明他们是真凶后,我要川陀做到一件事,那就是让银河任何一处的政府都了解,杀害分析局的人员绝对会遭到制裁。”
他与阿贝尔的首度会面就此结束。
琼斯说对了一件事。在安排图书馆配合这方面,萨克官员十分合作,甚至相当赞同这个做法。
可是,他似乎只说对了这件事。几个月过去了,阿贝尔的情报员在萨克上到处都找不到失踪者的踪迹,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十一个多月以来,情况一直没有改变。琼斯开始觉得该罢手了;他几乎已经决定,最多再等最后这一个月。就在这个时候,事情有了突破性的发展。那并非阿贝尔的功劳,而是来自他自己设置的、如今几乎已经遗忘的稻草人。萨克公共图书馆送来的一份报告,导致琼斯如今来到弗罗伦纳事务部,坐在一位弗罗伦纳籍官员对面。
那位秘书对这个案子做好了打算,已经合上最后一页公文。
他抬起头来:“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